“听小忍的话,是很重要的。我没办法不使用这份力量,你也别再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带我回去吧。”
她现在只想回到那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息。
和童磨的战斗很累。
说多了又能怎么样呢?能改变什么吗?
她不需要他人无所谓的同情。
月站起身来,捧着左卫门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杏寿郎没有动作,打心底地不赞同她的话。
“月,我确实不完全知道你的过去,但你是人类,疲劳,痛苦,幸福这些事都会在人生中接踵而至,心是人的源动力,你的心也会累,不让它休息的话,它会在某一天累到不能再动。”
杏寿郎目光炯炯,“我和主公大人都希望,你能足够地爱自己。而现在,不止是这一次,还有受伤的那一次,锻刀村的时候也是……月为什么总是在伤害自己?”
“月从来不保护自己,那些昆虫,你明明可以选择不用,斩不斩鬼也根本不重要,月你也可以选择不斩鬼的人生,主公大人在信里很担心,他自责让你留在鬼杀队的决定,要是当时把你安排到……”
杏寿郎转述着信中产屋敷耀哉的担忧。
“够了!”
月一声冷喝,止住了杏寿郎的话。
她看不见,睁着的双眼茫然地落在空处,但不妨碍她语气里的愠怒。
“你又知道什么?!斩鬼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若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强求!”
“耀哉大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我去斩鬼,斩鬼是我自己要去的,耀哉大人他,他只是看出来我是想找个理由留在这里…留在不会吃人的鬼杀队里,所以他才……”
“……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杏寿郎。”
月捧着左卫门的手微微收紧,纤弱的身躯颤抖着,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唯一的族人也好,正常人的行为举止也好……
“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若不能斩鬼,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鬼杀队本来就可以不管我的,我……我只是,只是想用我唯一懂的这些…做些什么……”
从鬼杀队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没有同类的孤独人生。
在这里死去,也会变成孤魂野鬼。
……会赶她走吧,尤其是那个翻译话语的男人露出那种模样之后。
那种看怪物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可是没有,和耀哉大人聊过之后,她只有一个念头——留在这里。
这里不会吃人。
耀哉大人很温柔,一直都把她当人看,哪怕是知道了她的过去……
什么等价交换,什么交易,都是她欺骗自己冷漠的一面所做的戏。
耀哉大人他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才会说出那种话的,为了不被别人误解,让她不要对人类使用邪恶的蛊术,还把柱叫来教导她新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做了那么多……她本该把鬼王和上弦的事告诉耀哉大人的。
可是她害怕。
鬼王太强了,上弦一黑死牟、上弦二童磨也都太强了……
要怎么样杀死他们?
人根本杀不死他们的……
不想鬼杀队的任何人死掉,不想耀哉大人死掉。
所以她又一次欺骗自己。
把鬼和人放在同一条线上,不停地衡量他们,最后选择缄默……
无神的双眸空茫无一物,脸庞却仍旧貌美,冷漠的面具不再,眉目间盛满了令人感到悲伤的哀恸。
杏寿郎垂眸看着眼眶微红却忍着不掉眼泪的月,赤红的双瞳微颤。
垂在身侧的宽厚手掌抬起,想要做些什么,但却犹豫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泣……
他的母亲是个坚强的女性,即使流泪也并不脆弱,可是……月不一样。
冷漠,但,实力很强,内心潜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伤痕。
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很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