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真实了，我醒来后，甚至以为是真实发生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曾学文的眼神恍惚了片刻。
和话唠聊天有个好处，即便他有些拘谨，但只需要适当的引导一下，他就能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情况讲出来。
林训斟酌着字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并不代表你的精神就出现问题了。”
曾学文连续点了两下头，“我明白，我明白的赵医生。”
曾学文可怜兮兮的看向林训，眼中的情绪，仿佛在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我是发现，我好像受到了那个梦的影响，醒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林训挑眉，“人总是会比较难发现自己身上的改变。”
曾学文用敬佩的眼神看林训，
“不愧是赵医生，您说的很对，最开始，确实不是我自己发现的。”
曾学文开始下意识的啃咬大拇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正努力想要向林训讲述清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口中的变化，是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安的变化林训看着曾学文啃咬大拇指的行为，又下了一条结论。
曾学文：“先是我和我妈吵架， 我情绪失控，直接把客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等我情绪冷静以后，我就看见我妈害怕的缩在沙发上。”
曾学文十分愧疚，
“我当时只以为是我太生气了，只是砸了些东西，又没伤害到我妈，砸完东西后，心情也好了，不生气了，没有太当回事。网上不是有很多例子都有写，那些突然变成赌狗的人，也会迷失心智，从乖学生，到对家人动手。”
曾学文举的例子确实存在，但一个明显的诱因，“赌”，和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能够相提并论吗？
但林训并没有开口打断曾学文。
精神科医生，更多时候需要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但是我妈事后却说，当时她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以前就算我们两个生气，我也不会跟她吵架，几乎都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生闷气，等气消了，才会重新和她说话。”
曾学文双手猛的抓到桌上，手心热气在玻璃面上留下白色痕迹。
“赵医生，你明白吗？我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妈说了以后，我才意识到。”
一件事，还是这么短的时间，不能匆匆下判断。
林训问：“还有其他变化吗？”
“有。”曾学文点头，脸上的肌肉甚至哆嗦了一下，“我养了一条金毛，养了五年，我很爱我的狗。那天，它偷吃了我的披萨，换作以前，我最多教训他两句，罚它少吃一顿饭。但是那天，我动手打它了。”
说到这里，曾学文竟然哽咽起来。
“它被我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还是我妈回来看见了，及时阻止我，把它带到宠物医院去了。”
曾学文捂住脸，控制不住开始流眼泪，
“幸好我妈回来得及时，不然它就要被我打死了”
看得出来，曾学文真的特别喜欢他的狗，也为发生的事，真情实感的后悔。
林训认真的在病历上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