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满意了。
这年头,能不扣彩礼,还给带那么些陪嫁的,再加一个缝纫机要一百多,差不多七百块,跟娶媳妇差不多的花销。
可见家里对姑娘多看重。
做为未来婆家,这种不拖累还给力的娘家,那可太满意了。
这会儿安宁说话了,“哥,我不要啥陪嫁,陪什么呀,把你和嫂子弄得紧巴巴的,还得拉饥荒,没必要。”
然后转头面向叶奶奶,“奶奶,您那钱我也不要。给你们的生活费就是给你们的。不能因为结了婚,就不管家里。以后该怎么给,也是要给的。
你把那钱留着,以后给妹妹当嫁妆。到了婆家,手里有钱心不慌。
我不害怕,是觉得您老人家能把话说明了,不是会藏心计算计小辈的人,我心里有底。
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拿那么些钱干什么?
再说以后不是还能挣嘛。
我就这脾气,咱以后在一个锅里吃饭,有啥事儿,都拿到明面上说,不用藏着掖着,我过不了勾心斗角的日子。”
她有一整个商业街,叶凌洲也有工资,才不收老太太那钱呢。
那钱是给的家用,她攒下来是她能攒。真要收了,以后有个啥万一,吵起来什么的,人家会说,叶凌洲的钱都给他娶媳妇了。
再说她收了超过市价几倍的彩礼。
有点不是就拿彩礼讲究她,她可受不了。
才不要把这种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谁知道谁是啥样人,才一见面呢,防一手,也算给自己留个后路。
主要她是真不差这个钱。
叶凌洲给的家用只是他工资的小部分,这些年,他自己能一点儿不攒?
再说她也有钱,傅家要来的一千,安家人从头到尾就没人问过。
还有商业街。那么些黄金呢,不算别的物资,只这一样,还能饿着她?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眉毛立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儿女婚姻,当长辈的,有多大的力尽多大的力。他爷爷不在家,他爸没的早,家里就洲洲这么一个男丁,我一个老婆子,能花多少?再说我自己也有退休金,够花的。
没有手里攥着钱,让孩子白手起家的道理。
你这孩子,这事儿上要什么强?
我这只是给你钱吗?这不是为了给你们小两口做脸撑面子吗?
得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比谁都强。”
瞧这说的,刚还说不大操大办呢,这会儿又说挣面子?
还说安宁要强呢。
老太太就不要强?
不要强你挣啥面子呢?
“那就给三百,两位长辈给的我收下。图个吉利。我家里陪送个缝纫机,钱就不拿了。这也不比别人差了。好不好的,以后过日子比,把爹妈刮得干干净净,算什么能耐。”
安宁就是不收那个钱。
老太太还要说,叶后妈坐在炕边儿,一直没松开安宁的手,这会儿轻声细语的插话道:“娘,按小宁说的办吧。以后天长日久的,您有多少金银财宝想给孙媳妇儿不行啊?不在这一朝一夕。”
老太太还真不说话了。
安老爹来了个总结发言,“我看行,就按亲家母说的办吧。婶子,只要俩孩子能过得好,别的都不重要。”
知女莫过父,他闺女一说话,安老爹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再说了,从哪个角度来说,收下这么些钱,自家闺女将来在婆家可就说不起话了。
就她那狗脾气,能受得了那个憋屈?
这将来都是事儿。
不如不要。
等日子定下了,家里偷着多给带点儿钱,别让她手头紧着,啥都有了。
只面上光,丢了里子,有个屁用。
过日子天长日久的,他闺女舒服自在,最重要。
人家儿女结婚,亲家见面,都是为了彩礼、嫁妆争得面红耳赤,男方想少给点儿,女方想多要点儿。
到安家叶家这儿可好,反了。男方想多给,女方死活不要!
钱虽然最后没给成,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中午吃饭,还请了村上的老支书老两口和村里几个有威信,有份量的人来坐陪,饭桌上,安老爹话里话外的,就把这个事儿给说出去了。
把叶家老太太夸出花来,再拐着弯的说他闺女明事理识大体,说啥不要那么些彩礼。
反正一顿饭下来,转天儿全村的人都知道,安宁要结婚了。
对象是军官,家里条件贼好,彩礼都要给好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