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值得这些东西了，正如这身昂贵稀有的步生莲，穿在皇后身上是值得，穿在姚姜氏身上就是不值得。”
她话完喉咙酸涩的转身出了房门，从六层佛塔上举着烛火慢慢走着，
明渊也在后边跟着，手里拿着一盏更为明亮的宫灯，看着她萧索的背影，眉眼沉了沉。
“你走慢点，一会儿踢到什么脏东西。”他好心提醒。
这话说完，姜玉瑶便踢到什么东西了，她将烛火放了过去：“怎么会是姚桓之？”
此刻的姚桓之正扭曲的倒在佛塔楼梯，姜玉瑶用脚踢了他几下：“姚桓之？”
连连唤了好几声，姚桓之毫无动静，似真的已经死了过去。
姜玉瑶有一丝心慌，姚桓之死在宫里那就真的是出大事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明渊漆黑的瞳孔里戾气萦绕，不耐烦的道：“你还心疼起来了？”
姜玉瑶不理他，连忙蹲下身子检查起来，发现姚桓之只是昏迷了过去，这才松下一口气。
明渊在她身后，看着姜玉瑶这么紧张这个玩意儿，就已经开始懊悔了。
刚才真该一脚踢死他，一了百了。
他谑道：“你倒是心疼你这夫君，方才他连入这门的底气都没有，足以证明你在他心底算不得什么。”
姜玉瑶无所谓的道：
“国师大人能帮我找几个人来将他抬上宫门口的马车吗？
姚桓之在不在意我不重要，但是这几日他的确需要活着。”
姚桓之若是死了，魏王世子那边便没有人帮着她在周氏中间斡旋了。
明渊唤来几个小沙弥将姚桓之抬走，临行作别，姜玉瑶回身过来又行了一礼才离开。
未走几步，明渊便在后边说道：“阿弥陀佛。试错的路多走几次又有何妨，人错过才知道什么是对。”
姜玉瑶脚步停顿了半分，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回应：“多谢大师。”
可自己已经连错两次了，将筹码赌在男子与姻缘上，还不如赌在自己身上。
……
莲华寺。
柳相绕从外边办事归来，去了一趟鹤砚清的屋子，这人尚是在沉睡。
他猛然间发现，鹤砚清眉心中间的朱砂痣变得黯淡了许多，心下暗叫不好，分身生出异心了。
乔叔按照姜玉瑶的吩咐，每日一次特调的沉睡汤药呈了过来。
柳相绕将汤药接了过来，将乔叔打发了出去，顺势将汤药给倒在一边的盆栽里。
在鹤砚清的身边守了许久，直至深夜，鹤砚清才苏醒过来。
鹤砚清黑如碳墨的瞳孔泛着一股幽冷杀气，棱角分明的下颚锋利异常。
只是身子虚弱，俊美面容之上泛着一股苍白病态，又是一头如雪的长发，让这杀气变得妖冶了三分。
柳相绕连忙说道：
“世子，您恐怕是要提前苏醒过来，再不去与分身合体，恐怕就难以控制了。”
鹤砚清声色寒冷如冰：“明渊修佛念力巨大，已生异心。”
柳相绕眉心低压了下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生了异心的？”
鹤砚清虽是醒着，但浑身还是不能动的，他僵直在床上，唇角扯出阴冷笑意：
“那修佛之人，居然最先动情。”
柳相绕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忽而醒悟过来：
“我就知道，定是明渊看上那姚家少夫人了。他起初不承认，其实那魂儿早就被勾走了。”
南境魔头行事狠辣无情，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都做过，唯独不曾动过情。
他这一生，是绝不会生出任何软肋的，生而只为复仇。
“先按兵不动，你去将姚府邻宅买下来。”
鹤砚清沉思片刻后说了这句话，柳相绕不明白了起来：
“怎么又要挪地啊，这都挪了两次了，人家真是烦死了。”
鹤砚清在脑海里追溯着明渊是从何时开始有的异心，发现这分身一早就着了魔，
居然还在朝中掺和了调查太师府贪墨赈灾银两一案，牵扯了不少朝局势力。
鹤砚清将那双泛着杀气的眸子给闭上了：“等不及下次让她过来了，我必须尽快痊愈。”
柳相绕整日担惊受怕，这分身一旦脱离主身的控制，许多事情就会变得不受控制了。
修习分身术最可怕的便是分身到最后不受主身的控制了，
虽然他们也是一个人，但日子隔得久了，也可能各过各的。
“好吧好吧，我去。
但是咱们说好了，那姚家少夫人给你医治痊愈就得了，你可别像自己的分身一般，又动了什么心思。”
鹤砚清：“本世子永不会动男女之情。”
柳相绕：“行，你先发誓，先让人家听听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