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绿眼见自己的平妻位置就要被剥夺,立马着急了起来:
“不是的啊不是的!
这布料是少夫人自己覆在地上的,茶碗也是她自己摔碎的!我冤枉啊桓之!”
姜玉瑶叹了口气:
“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我受些委屈也是没什么的。
就是典妻的事情,拂绿姨娘别再往外说了。
倘若被旁人知道了,姚府的名声便彻底毁了,全帝京城都会嘲笑夫君是个自请绿帽的伪君子。”
姚桓之听见这“自请绿帽”四字,被刺激得不小,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毕竟典出去的不是妾,而是妻。
而这拂绿嘴巴长着四处宣扬此事,这是要将姚府都给拖下水。
“拂绿,这几年我的确是太纵容你了,纵得你目中无人,恃宠而骄。
你滚回去,自己好好待在院子里养胎,哪里都不准去!”
姜玉瑶前后说了两句话,每一句都剥夺了拂绿的一样东西。
第一句夺了她的平妻身份;
第二句夺了她在姚桓之心底的信任。
苏叶立在门口,悄悄的朝着姜玉瑶竖了一个大拇指,姜玉瑶朝她挑了挑眉。
拂绿声泪俱下:“桓之,你别生气,我真的是被少夫人给算计了啊!”
她这才醒悟过来,姜玉瑶找她开始便是在激怒她,等自己被激怒了,她又暗示了苏叶去找姚桓之过来。
所以后来姜玉瑶转变的话风,这毒妇伎俩真多啊!
姚桓之冷道:“滚!”
拂绿失落委屈的回了院子,她这一局是输了,但自己还有杀手锏呢!
姜玉瑶,咱们走着瞧!
姜玉瑶淡淡看着拂绿离去的身影,面色恢复清冷:
“都是小事,拂绿可能就是这样天真直率的性子吧。”
姚桓之心中怒意未消:
“你以后管教妾室还是得拿出气势来,我不喜欢后宅整日这么闹腾。”
“还是算了吧,我若强势了起来,夫君该对那几房妾室心疼了。”
“不会,该管的还是该管。”
姜玉瑶琢磨着无疾堂的事情,这无疾堂想要一次性收回来,似乎还没那么简单,
因为姚桓之还没到跟周氏开口要的份儿上。
拂绿在自己院子里难受了好几日,她在姚府的这几年里向来都是顺风顺水。
有姚桓之宠着,周氏也高兴她,还没有正室的压迫,她日子过得的确挺好。
可不知道为何,自从姜玉瑶病好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在姚府这日子不大好过了。
蕴荷端着解暑的甜汤上来:“姨娘用些吧,对付少夫人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这“姨娘”二字,令拂绿心头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一把将甜汤的瓷碗覆在了地上,伸手死死掐住蕴荷的脸颊:
“死丫头,整日姨娘姨娘的叫,这下好了,真成了个姨娘了!都怪你,晦气的玩意儿!”
拂绿爱留长指甲,指甲深深陷入蕴荷的脸颊,霎时间便被掐得有了血痕。
蕴荷抽泣着:“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拂绿夫人,拂绿夫人!”
蕴荷知道拂绿在沉霜院出了事,这几日心情都极为败坏,她已经很小心的伺候了,但还是没用,日日被打骂。
“脑子真蠢,让你出点子的时候也没个新鲜的。
看看姜玉瑶房里的蕊心和苏叶,一个能为主子献出算过命,一个会医术,能为主子笼络人心。
你会什么,我问你,你会什么!”
夏日的风吹得低沉燥热,屋内充斥着谩骂声,与树上的蝉鸣混为一体,更为烦躁了。
蕴荷不由得想起,她本来也和拂绿是一个庄子上的。
正是因为拂绿与这些下人关系处不好,一直收拢不了人心,所以才让姚桓之宽恩,让自己从庄子来了姚府专门伺候她。
一开始拂绿当她是姐妹,但日子久了,她终究是个奴才。
蕴荷擦着泪:“奴婢知错了,奴婢今晚一定给主子想出好法子来。”
拂绿:“你出去吧,看见你就烦。”
蕴荷走出拂绿的院子,不经意间走到姚府的一处池塘边,
她理了理自己皱皱巴巴的衣裙,狼狈的很。
右边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有血珠子挂着。
苏叶手里晃着一个分量有些重的荷包,穿着一身绣着小雏菊的裙子晃荡着走了过来,
一脸的明媚,眸光落到了蕴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