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怔怔回眸看了她一眼:
“救好了世子,我在南境的家人就会过得好一点,我的手没那么娇贵。”
她怎不知自己的手很疼,是疼得要命啊。
可自己无依无靠的,不努力抓住这南境魏王世子这根稻草,
她都害怕祖父他们在通州峡谷等不到自己为他们翻案的那一日。
明渊敛了神色,将双手背在身后:“想死就去。”
那些刺客逐渐苏醒过来,通通都被押解至暗室,被镣铐挂在木架上严刑拷打。
明渊一身黑色绣金线的袈裟脱下,露出赤裸上身。
肩宽背阔,那刚劲饱满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散发着一股雄兽的威猛气息。
他将手腕上的佛珠与胸膛前的佛珠都给取了下来扔在玉案上,
冷白俊容肆虐起一股厮杀戾气,毫无佛子清冷慈悲之状。
手里攥着一股皮鞭,阴狠狰狞的看着这些人:
“阿弥陀佛,本座可要大开杀戒了。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明渊极少亲自审问犯人,时至半夜,这些人都说不知道,那为首的刺客咬破自己牙里的毒药自尽了。
柳相绕分析道:“想来是单线联系,只有这首领知道,不过他服毒了。”
明渊:“我主身在莲华寺的消息是如何走漏风声的,都去给本座查!”
楚天阔领命走出了暗室。
柳相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问:“明日姜姑娘就要回姚府了,我还跟着她回去吗?”
明渊转身将鞭子扔在暗室地上,脑海中突然想起那紧咬牙关,分外要强的女子。
他抿了抿唇:“不必了,我对你另有安排。”
柳相绕将屁股一抬,坐到了桌上:
“明渊,你实话告诉我,你对姜姑娘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啊?”
明渊用锦帕擦了擦胸膛上的人血,慢慢穿回自己的袈裟,将佛珠重新挂回自己胸膛:
“什么心思?”
柳相绕好笑的看着他:
“我怎么觉得你对姜姑娘关心过多啊?
你可别忘了,你是连自己坟头选在哪儿都挑好了的人。
动情,可不太适合你,况且人家已经嫁人了,你莫要违背世俗伦理。”
明渊垂眸,分身术的反噬,便是一个人的寿命,他是活不过三十岁的。
柳相绕看着沉默的他:
“东宫太子府血案已经过去十九年了,你还有六年的时间将真相挖出来。
此番入帝京简直是一场生死不知的祸事,你确定要托人下水?”
他素日里疯疯癫癫的,到了紧要关口,脑子还是在的。
他是鹤砚清捡到的孤儿,从小就在一起长大,鹤砚清想要做什么,他豁出命都要帮他。
明渊神色沉了下来,转身坐到玉案上,清冷侧脸被暗室的烛光映衬得晦暗:
“姚桓之将她典卖给了我,这半年她本也该伺候本世子。
姚桓之用她换了南境那么重要的东西,本世子可不会便宜了他。”
柳相绕饮下一小口凉茶,叹了句:
“行吧,你要是想玩玩也没关系,别往心里去就成。
但姜姑娘别的不说,就她照顾你主身这件事,的确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啊,一整夜都守在人的床前。
就看在她尽心竭力这件事上,你要了人家还是别亏了人家。”
明渊:“要了她?本世子心如止水,永远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
柳相绕蔑了他一眼,后又道:
“上次南境巫师说,破除分身术反噬的法子好像要找到了,等咱们回去以后就去试试。
你老人家英年早逝,我以后守着蛮牛那个铁锤脑子,这辈子怕是要寂寞死。”
明渊听后缓缓点首,深邃瞳孔里有着一股隐忍的绝望:
“呵,大仇得报那日,我便是当即死去都行。”
出暗室门时,莲华寺已入了寂静夜色。环山翠林雀鸟归,唯有隐隐星光落在水潭中。
明渊一身黑色金线袈裟,行至姜玉瑶的厢房外。
身后跟来一个小沙弥,对着他禀报着:
“大师,您前两日说屋子里经常少东西,小僧已经发现是何原由了。”
明渊回身转了方向,似乎是没有朝着姜玉瑶厢房,就是个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