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阖眸,周身戾气被他隐藏于僧袍之中,冷白的面容透着一股寒光:
“你自来帝京后,脑子变蠢了,军师。”
柳相绕:“……”
明渊将手腕上的佛珠随意扔在桌上,取了一把匕首藏在袈裟里,随后吩咐道:
“紧盯姜玉瑶的一举一动,再派人查探她嫁入姚府三年里的所有事迹,我都要悉知。”
他觉得姜玉瑶没那么简单,她的背后又将云中岛的人牵了出来,
十九年过去了,竟还有蛛丝马迹让他给寻到。
柳相绕站起了身子:“好吧好吧,人家去还不行吗……”
姜玉瑶照顾鹤砚清时也算尽心尽力,从不埋怨,
时常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也不说累,身上没有一点高门贵女的娇弱感,明渊与魏王妃几人是有些诧异的。
在没有照顾鹤砚清时,她便是独来独往,从不与身边人多说一句话,也不多打听什么。
根据柳相绕的消息,她要么坐在围栏边若有所思,要么蹲在石头底下看蚂蚁,没人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是个清冷沉郁的貌美女子,不大好接近,性子里透着一股冷漠与要强。
夜里下过一场大雨,次日香客便少了许多。
风来,翠林间送来清冽的松木气息。
黄昏前后,玉佛堂里除了打扫的和尚几乎没有旁人了。
姜玉瑶从外边跨步走了进来,拂了拂裙摆跪在堂前,葱白玉指双手合十,勾下身子磕了几个头。
脸上看不出来虔诚,也看不出来喜怒。
她很美,却唯独少了这个年纪女子该有的活泼与灵动。
明渊从玉佛堂后走出来,垂眸看着她:“姜姑娘拜佛,可是有什么要求要问的?”
柳相绕在一边眼睛翻到天上去了,假和尚还热情起来了,
素日里对那些达官贵人香客可没那么主动,不耐烦的很,
惹急了他就说施主有血灾,早点回去躲起来。
他不想听了,抬起脚就离开了,把戏台子留给名满天下的莲华佛子继续演。
姜玉瑶跪在地上,低着头冷笑起来:
“一个背靠无依,手无寸铁,一无钱财二无权势的人,求这漫天神佛,佛都不会保佑的。”
明渊本来想说,那你跪这玩意儿是吃饱了撑的吗?但嘴里却温和的问出:
“那姑娘来拜何?”
姜玉瑶:“我也不知道……我该拜谁有该求谁。”
明渊修长的身形立在玉面金佛身下,他长睫垂下,俊容清冷高贵:
“问佛不如问己心,求人不如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