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拿着一包糖炒栗子。商家微信收款的声音却率先一步响起。
楚迟回头看了正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的楚茕一眼，而后默默回身。
他拿出手机再次付款。
楚茕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眼神中甚至有些愠怒。
“哥，你知道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来一味地给予，哪怕东西是对方喜欢的，不是对的时机，不是对的人都会被拒绝。”
楚迟看着袋子里还冒着热气的炒栗子出神，他想起自己前一天晚上悬在半空有些微凉的手，和倔强地摇头，自顾吃着破碎栗子的她。
室外的凉意让楚迟握紧了手中纸袋，手指贪恋其中的温暖。
楚迟也不等他，自己先返回到车中。
楚茕抬头看着冬天的天空。这个时候的天空总是看着风轻云淡，有些冷清。
他的记忆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
他们的妈妈在生弟弟的时候因为羊水栓塞而死亡。
临死前，她看着襁褓中的弟弟眼神里满是忧虑和不甘。自那时起，他就将保护弟弟长大作为自己的目标。
又过了几年，他们的父亲刚刚因意外去世，那时他们所谓的妈妈其实是父亲后娶进来的女人。
那女人将他们的行李和生活用品等全部丢了出去。
他和弟弟妹妹的身上身无分文，冰天雪地里三个人瑟缩在库房后门的角落里。
当时他紧紧护着楚迟，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抵挡严寒。可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房间中，小床虽然不大，但很柔软很温馨。
一脸狼狈的楚娜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见到楚茕醒来也只是将碗往自己的怀中紧了紧。
他四处看去也没有发现楚迟的身影，于是他慌乱起来。
挣扎着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屋外的人。
进来按住他肩膀的中年女人他觉得很是眼熟，认了好久他才想起来，那是曾经照顾过楚迟的育婴师。
“我弟弟呢？你看见我弟弟了吗？”
“你先别动，他在另一个房间睡觉呢。”育婴师将他的身体放了下来。
“你们现在能活着还真得感谢你弟弟。”
楚茕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她递来的粥，温暖的感觉令他好了很多。
“他昨天晚上冒着大雪跑来找我，光着一双小脚，被冻得青紫。我眼看着那孩子长得那么大，我又怎么忍心不管他……”
“我弟弟现在人呢？”
“你先别急，他发着高烧，刚吃了药，现在睡下了。”
楚茕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有些阻滞，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育婴师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条件算不上太好，收养三个孩子实在是吃力。
没过两个月，育婴师想将楚茕和楚娜送进孤儿院。
楚迟虽然不苦恼，但他默默地背起自己的小书包一直跟在楚茕身边。
在孤儿院分别的时候，他死死地抱住楚茕的大腿不肯撒手，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略有杀意的眼神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