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他有些惊讶。
世良修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从地狱到天堂……的确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可以不用过早做决定，一旦进入裁决所，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可以退出——”
樫村弘树抬头，看着身边的世良修也的侧脸。
“第一种，殉职。”
“第二种……背叛。”
世良修也的声音有些冷。
背叛是最耻辱的，就算是只是说说，都会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反胃。
就连烬灭会那群家伙也看不起这种人。
所以叛变裁决所的巳蛇在烬灭会里看似位高权重，却是人缘最差的那个。
“一旦背叛，就再也回不来了，还会同时被政府和裁决所通缉。
“如果背叛者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除了找一个犯罪组织遮风避雨以外，别无选择。
“所以建议你好好考虑——当然，如果你加入我们裁决所是最好的，我们裁决所的福利非常不错，包吃包住还有各种补贴福利，工资也是独一档的。”
樫村弘树安静地听着。
“为什么……？”
直到世良修也滔滔不绝地介绍完毕，他方才没头没尾地问道。
世良修也沉默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膝盖。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可惜而已。”
“可惜……？”
“是啊，可惜。”
世良修也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太可惜了，能够研究出诺亚方舟的天才，不应该被困于那种窠臼之中，更不应该草草落幕……
“你的未来，应该是自由的。
“当然，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裁决所的人才引进计划是我制定的，而你的能力哪怕是放在返祖者里头也很是出类拔萃，更别说现在我还已经给了你以太编辑技术……”
樫村弘树苦笑一声：“所以，现在的我其实除了加入裁决所之外，就没有选择了吗？”
“嗯，可以这么说没错。”
世良修也倒也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我救你的确带有目的性，毕竟我们是真的觉得，你死了很可惜。”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会出事？”
“这个是秘密哟。”
“……好吧。”
樫村弘树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觉得多么失望，只是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裁决所挺好的……只是新来的那个名叫阮鸣的少年，好像不大好相处。”
“他身上有问题，尽量避开他一点。”
“这样吗……好，我知道了。”
少年没有多问，看着世良修也看着窗外出神的模样，也没有再开口。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比起孤独得只能与冰冷的计算机与不存在感情的ai相处，樫村弘树宁愿去和他们一样经历一场刺激的冒险。
至少陪伴在现在的自己身边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人相谈甚欢过了，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逛过了。
记忆里的自己明明一直是在养父那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总是感到孤独、空虚和寂寞。
若是得空，他总是会思考，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和追求究竟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樫村弘树也问过自己的养父，只不过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养父所说的为人类科技做贡献的鬼话。
他只是不出门而已，又不是断网。
像养父辛德勒那样的一群资本家是个什么样的嘴脸，他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涉及到利益时，辛德勒能比任何人都像是一个好人。
但是一旦稍微有冒犯到辛德勒利益的苗头，哪怕是他平日里最疼爱的养子，他也要将之逼入绝境。
那天要不是世良修也出现，樫村弘树可能真的要站上天台直接飞跃而下了。
“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