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倒也默默良久,之后才对着春嬷嬷说道:“宜修……罢了,胤禛只怕是真的寒了心了,到底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你着人告诉老四一声,身死债消,乌拉那拉氏到底也是他的外家,有些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是,想必娘娘不用说,王爷也知道分寸的。”春嬷嬷安慰她几句,只是还是叫人去传了话。
这话不是说给胤禛听的,而是说给年羹尧、年世兰和年氏一族听的。乌拉那拉氏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德妃也觉得没脸。可是能怎么办?到底是自己的母族,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德妃也只能出面了。
只是这话听了年世兰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她本来就没有继续迁怒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打算。相信她哥哥也不会再做这样落人口实的事情了。
后院里面的人看到福晋这样的下场都不由得心有戚戚,就连福晋这样出身显赫都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若是她们哪一日不小心犯到侧福晋手上了,只怕下场会更加凄惨。
一时间后院的人都不敢随意出来走动,胤禛知道了之后竟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后院安宁了他也放心一些。
冯氏日夜盼着自己能离开,就在她以为王爷和侧福晋都忘记了这个事情的时候,一天苏培盛突然来了悦心阁。
“给冯格格请安,车马今晚会在角门等候,王爷安排了一行人护送您出京,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再者王爷已为您安排了侍卫小厮近身伺候格格,那人就是您的了。”苏培盛说完交了那些人的卖身契很快就离开了,冯若昭坐在那高兴地吩咐人把自己的东西早早准备好,离开这个地方。
苏培盛说的没错,胤禛也不是心狠之人,所以对于冯若昭的安排还算尽心,那些小厮都是签了死契的, 不怕他们不尽心。
只是其中也有他安插的眼线,不仅是为了保护她,更是为了监视她。毕竟从他府里出去的人胤禛也不放心,等跟几年冯氏没什么小心思的时候再把人召回来。
齐氏在听到胤禛放出消息说冯格格伤寒去了的时候心底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冯氏只是个格格,只在悦心院里摆了灵台之后很快就撤了。
至于近身服侍的几个人只说是随主子去了,可是齐氏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然而她就算是有心查也找不到什么别的线索,也只能就此作罢。这样一来胤禛后院里面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他本人则是日日在年世兰那里,就是前院都不肯去了,平日没什么事情办公都在清溪阁了。
对此弘瑞很是嫌弃,晚上跟他们抢额娘就算了,白天还要来抢,弘瑞总觉得自己和额娘相处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再加上自己现在还要去前面读书,阿玛真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额娘只有一个额娘,本来他们几个人分到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没想到阿玛还要来争宠!可是弘瑞就是着急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他是阿玛呢,弘瑞觉得自己真是太懂事了。
看着在一边挤眉弄眼的弘瑞,胤禛就知道他脑袋瓜子里面肯定又是天马行空了,侧头看了一眼年世兰,却发现刚才自己办公的这么一点时间年世兰又已经画了一幅画了。
“你倒是擅长西洋画法,这几个小子画的很传神了。”胤禛习惯画传统写意画,大清很少有人会画西洋画,大多都是传教士来画的,说是叫油画。
年世兰当年也是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了几年的,所以在写实方面没什么问题,倒是不会写意画,她没什么天赋,之前也只当是业余玩玩。
“我都入府六年了,还不见四哥画过画呢。”说着年世兰递笔给他,眉眼间满是笑意。
在平日里穿的素净的她半点不见寡淡,面上铅华尽洗不见憔悴,自为人母之后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柔而带着妩媚的气质,胤禛很是为此痴迷。
胤禛在接过年世兰手中的笔的时候还捏了一会儿她的手腕,皓腕纤细莹润,摸着玉骨生肌一般,胤禛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这才放开。
年世兰呸了一声,娇嗔埋怨道:“四哥越来越不正经了。”
当年的老四多纯情啊,姐做出什么出格一点的动作都面红耳赤的害羞,现在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胤禛被她笑了也不恼,拘着她在身边让她看着自己作画。年世兰只见他随意勾画几笔就已经有山水的模样了,不由得感叹古代人真是多才多艺,清朝皇子的作息更是可怕,也不知道跟当代打工人相比谁更惨一点。
青山延绵,河水泛泛,小舟独行于河中间,舟上一对人儿撑伞而立。
胤禛放下笔不由得感叹道:“江南水乡之间,泛舟游湖,只是你我都还没有机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