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肃容缓缓收剑。
他自忖对战两年前的自己，最多三招。
“因为我不是两年前的你。”黄师傅爬起来掸着身上的土，仿佛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两年前我们确实相差甚少，你也确实足以五招击败那时候的伱。但你却不能以同样的轻松胜过我。”黄师傅笑着看着少年，“因为我是三生。”
他的真气量是裴液的四倍，他也比裴液多爆发了三次。
他之前的“五招”之言其实正落在此处——他知道裴液剑技突出，也相信本就不善剑的自己会在一开始就受尽压制，而后招招落于下风，最终在劣势的迅速积累之下被毫无意外地击败。
但绝不会有一招破敌那样的轻松。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黄师傅叹口气道，“你可以倚仗剑招等任何的外在力量跨越境界胜敌，仿佛自己真的具备那样的实力一样——但那都是假象。”
“它们永远无法替代真正的境界成为你立足的坚实基石。”黄师傅拾起剑来继续道，“你刚刚的表现已经很令我意外了，我本来预计会是十二三招左右。实话说，即便一位四生境界的人要胜我，恐怕也得这么些回合。”
“但你真的比真正的四生更强吗？小裴？”
裴液微微蹙眉。
“也许你能三招之内解决一个四生，但换了另一个四生，你可能要和他搏斗几十上百回合。再换一个，被三招解决的可能就是你。”黄师傅比划道，“懂了吗，你的上限很高，但没有境界支撑的实力都是不稳固的。万万不要认为自己能和四生过招就真的等同于四生。更不要因为曾击败过一次七生的恶徒，就把自己也放到那个层次，轻视下面的境界。”
“嗯。”裴液缓缓点头。
黄师傅满意一笑：“但也不错了，我刚才确实低估了你，胜三场应该没什么问题，努努力胜下第四场也有不小机会！”
“那要想胜七场呢？”
“……不是你怎么油盐不进呢？你打我都要七招，拿什么胜七场？四强里随便揪一个出来解决我都用不了三招。”
“我过两天就能三招胜过你。”
“怎么，这两天你半夜摸进来把我腿打断？”
“我过两天就二生了。”裴液收拾东西道。
“？”
“嗯。”
“你扯淡呢？”
“不信拉倒——先走了，明天再来。”裴液抬脚要走。
“停停停停——”黄师傅揪住他。
裴液停下：“我跟你解释不了，反正过两天你等着看吧。”
“不是你解释不解释”黄师傅扯住裴液，皱眉看着少年平稳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真的啊？”
“真的。”
“你不是练了什么邪功吧？”
“没有！”裴液失笑。
黄师傅又皱眉严肃地看了他一会儿：“我不懂那些厉害的武功，但是火快馒头易夹生，道理都是一样的，你这个……还是自己心里要有数。”
“嗯，放心吧。”裴液一笑。
《禀禄》进境迅速的原因他之前就已分析过，而代价也清楚明白——十八年的蛰伏和仙君的针对。
“嗯……”黄师傅这才点点头。
“那走了。”
“等等等等！”黄师傅没松手，皱起一双粗眉，“你还没让我瞅瞅你那匣子里的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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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