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冷冷道:“放手。”
话音刚落,易延舟的手稍稍用力,她就结结实实撞进了他的胸膛。
他从她身后拥住她,将头抵在她的肩上,说:
“阿宁,那天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知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阿宁对不起,对不起曾给你那样的欺骗和伤害,这两年来我天天都在后悔。那天晚上,你问我爱过你吗?是的,我喜欢你,我爱你。很抱歉,这个答复迟了两年,是我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那些失去你的每一个日夜,我曾无数次想,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一切还可以挽救,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
晚宁微微勾唇,轻笑了一下。
两年前她明知道他心里有人,却依然自欺欺人地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贪恋他施舍的一点点柔情。
他是那样俊美高贵,那样柔情似水,那样充满魅力。
她将一颗真心捧给了他,每天盼着他能来西子园,亦全心全意盼着他能够有一点点喜欢她,不完全是因为交易。
她想牢牢抓住那美丽却又有些虚幻的幸福。
可现实给她当头棒喝。
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个局,是他为了沈欣然所筹谋的一切。
而她多年来蒙受的这些灾难和痛苦,全都是他万钧雷霆之下从未计算在内的损伤。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
即便如此,她依然心存奢望,盼着他对她还有一点真心。
直到那一夜,他弃她而去。
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强撑着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身躯,望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她才知道,什么是自欺欺人,什么是自作多情,什么是痴心妄想。
现在他将她搂入怀里,重又对她说着这些柔情蜜意的话。
可她心里却掀不起任何波澜,甚至还有些嘲弄。
这条路,她自己一个人熬过来了。
不需要任何人的忏悔,也不想原谅。
晚宁从他怀里抽身而出,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说:
“易先生,直接说吧,你这次又在谋划些什么?还是说,你在别人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爱,又来我这里寻找安慰来了。老实说,我和易先生那点露水情缘,早就过去了。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易延舟身体僵了一下,怔怔看了她好久。
她的变化叫他感到吃惊。
而她的一颦一笑,又得引他难以自制地沦陷其中。
但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两年前不一样了。
在得知她的下落之后,他曾在脑海里无数次重演两人再次相见的场面,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不吵不闹,像陌生人一般。
他终于知道,来巴黎之后,迟迟不敢见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好半晌,他才扯起唇角,自嘲笑了一下。
“好一个露水情缘。那今晚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你的露水情缘,还是正缘?还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