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不可能看着清流死,不可能看着郡主死,更不可能看着鹤党彻底的势、再无制衡。
他是农村的娃,自然知道鹤党彻底得势意味着什么。
今日,他若是不拔剑,往后便会都活在耻辱和后悔之中。
血性男儿,哪个忍得?
这城防营的统领只是此时这皇都周边林林种种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一日,傍晚未至,天有大雪。
许多平日里在这种冷天都窝着的军队忽然就开拔了。
许多武者,忽然就出动了。
鸿雁楼,是一切的漩涡,一切的中心。
而占地极大的万宗学宫,却是没什么动作,凡人们的争斗而已,与他们何干?
此时的万宗学宫其实也早有分域,其中囊括:中宗,南宗,方外,奇将。
中宗,底子是原本投来的五行势力,以及莲教,还有诸多没什么五品四品传承的小势力。
南宗,就是问刀宫。
方外,是佛道。
奇将,包括傀儡师,铸兵师,驯兽师,丹师等。
如今,中宗最弱,因为能走的都走了。方外,奇将本就少。而南宗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只不过,学宫南宗没什么人在乎这般的世俗之争。要有人说,顶多便是笑着那位曾经的“问刀宫副宫主”为什么要卷入这等破事里去。
赵纯心的脸很冷。
当鹤家家主鹤寿康走上台时更冷。
鹤寿康已经检查了一圈了,对外面的战果也颇为满意,此时志得意满地来到了鸿雁楼的首座。
看着左首下侧的中京郡主,以及宋野黄,鹤寿康看似客气地笑道:“中京郡主,要不你来坐?”
李真淡然道:“请家主入座。”
鹤寿康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往后仰倒,然后看着下方,啧了啧嘴,道:“啊呀,这坐高俯瞰的视角,还真是不错啊。”
大局已定,他心中也舒服,说话随意起来。
只是他疑惑地是,难不成中京郡主真的为了要保全自家,所以就直接不顾脸面的投降了?一点儿像样的反抗都没有。
可就算是有,他也无所谓。
鹤翼军都已经到楼外了。而这楼里楼外,合计鹤党高品次强者九百一十六,这样的力量,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那,宴会就开始吧。”
鹤寿康摆摆手。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酒菜奉上。
而这些侍女也早就是鹤党安排的人,别说侍女了,就连鸿雁楼的老板也都是。
鹤寿康倒了一杯酒,然后对李真举起,忽地笑道:“中京郡主,菩萨心肠,鹤某一向是佩服的。
只不过,星王已去,郡主独守此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我鹤家荒南王也恰如郡主无法修行,且妻子新去。
今日年末,除岁在即,你我团聚一堂,乃是喜日。
既是喜日,那不若喜上加喜,可好?”
话音落下,所有动筷子的人都停下了。
清流们脸上闪过怒火。
而鹤党们则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一人拍桌而起,确实清流这边的一名官员。
那官员乃礼部尚书,此刻怒然道:“中京郡主,岂能嫁给你鹤家那荒唐无比的荒南王?
谁不知道那荒南王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在北地风流无边?
鹤寿康,你这是要羞辱郡主吗?”
鹤寿康丝毫不理他,只是看着中京郡主,颇显轻慢道:“郡主何意啊?”
他其实还是期待清流们反抗的,那他就可以有借口杀个干净,一了百了了。
朝堂比江湖更甚,想要脱身?唯死而已。
可若中京郡主真能接受这耻辱,变成了鹤家人,那也不是不行。
“怎么样?郡主?
要不,老夫给你定了。
明日,荒南王便来下聘礼。
然后择日成婚吧。”
鹤寿康昂着下巴,微笑着肆意地打量着中京郡主的脸模样,彷是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家女奴,又一言草草定下对方的婚姻大事。
这已是极度的羞辱和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