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踏入,而是带着谢瑜又到旁边的面馆吃了顿面条,之后则向神庙而去。
神庙人多。
两人排着队,烧香,又拜向娘娘神像。
谢瑜拜完,又好奇地看着神像脚边的两个小神像。
那是个憨态可掬的少年,以及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童。
谢瑜道:“我知道阎君娘娘,这两位是她的童子吗?”
李元道:“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吧”
说完,他忽地侧头,隔着红漆的木窗,他看到外面新生嫩绿的树上站了两只乌鸦,乌鸦正歪着脑袋盯着他。
谢瑜也好奇地看去。
那乌鸦骤然扑动翅膀,从远飞来,又落在神龛上,径直地吃起桌上的祭品。
谢瑜一惊,但看看左右,那些神庙侍卫却没一个动的,似乎是早习惯了乌鸦吃祭品,也得到了某种默许。
而旁边有香客这是欢呼起来。
“神鸦,是神鸦!”
“神鸦显灵啦!”
“快祈福,这时候最灵验了!”
谢瑜看到周围人们激动的模样,也被气氛带动着,急忙拉着李元再继续祈福。
乌鸦“嘎嘎嘎嘎”地叫了起来。
而神庙之外,忽地又响起了擂鼓的声音,鼓点颇有节奏地响着。
谢瑜好奇道:“这又是什么?”
旁边有香客道:“这是祭拜娘娘的社鼓,每日都会有!”
谢瑜拉着李元,好奇地站到红色栏杆前,但此处人甚多,她甚至无法挤到前排去。
李元直接抱起她,将她架高了,这才看到远处那一排在敲鼓的大汉。
大汉赤膊,腰环红带,挥擂鼓槌,来回开张。
“好喜庆呀天天都有呀。”谢瑜忽地心就安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李元带着谢瑜将山宝十二坊都逛了一遍。
而小墨坊则是作为最后一站。
他御着马车,穿过熟悉的林子,听着春日的风声穿林而过,然后又悠悠地御起缰绳,来到了小墨坊。
小墨坊也早不同以往,因为银溪坊人太多了,所以这里也开始变得繁华。
村坊的模样已经慢慢消失了,空旷的黄泥街道多了不少商贩。
远处的农田里,有人正挑着粪桶在为土地增肥,以待四月时下的禾苗能够更好地养活。
马车缓缓行过,谢瑜也有些沉浸在眼前这宛如水墨山水的画卷之中。
李元本也是随意看着,可忽地他瞳孔紧缩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短发的瘦弱男子也在施肥,男子面容已毁,看不出本来模样,可是李元怎么可能忘记曾经的敌人。
尤其是,他认认真真盯过的敌人。
‘彭冥衣。’
他心中叫破了那正在施肥农夫的名字。
莲教四大教主之中,下落最神秘的便是彭冥衣了。
可以说,如果彭冥衣在,莲教绝对不会那么快崩掉。
三千幽骑,足以做很多事,但恰恰是彭冥衣的离去,让三千幽骑变得脆弱不堪。
可这么一个无恶不作,却又强大的行骸,居然出现在了小墨坊种田??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戴着头巾的农妇跑来,在田边喊着:“那哥儿,回家吃饭啦。”
彭冥衣并没有停下动作,他熟练地施肥,浑然不觉那臭味儿,而口中则是喊着:“一会儿来!”
似乎注意到了马车,彭冥衣的动作凝了凝,他虽是瞎子,但早有其他手段能观察到周边的一切。他自然看到了马车御手席上那白衣如雪的刀客。
他看去,周三娘自也看去,然后泼辣大方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李元笑道:“没什么事,只是看着农田,想起小时候在田里劳作的日子,一时有些发愣。”
周三娘叹息道:“现在的田可不好种啊。”
李元视线跳过她,看向远处,忽道:“小哥儿,要帮忙吗?我看你眼睛不太好。”
周三娘愣了下,道:“您一看便不是下田的人,这哪儿能啊。”
彭冥衣忽道:“三娘,你先回家。”
“啊?”
周三娘愣了下,她感到有些不对劲,然后警惕地看向李元,道,“你你你是不是和我家那哥儿有什么过节?
我告诉你,这儿可是山宝县,这儿是有阎君娘娘在的。
我家那哥儿老实本分,你不可以再伤害他!”
“再?”李元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