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属下没累,属下”柳露子属实慌张的很,百年道行不能毁于一旦啊,她一定不能犯错。
景白蔻无语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了声:“柳露子,殿主的话都不听了么?!”
柳露子身形一颤,这才恭敬告退。
随着离开此间,被殿主覆笼于身的威压彻底散去
柳露子的智商有一种逐渐恢复的感觉,她那狭长的眸子慢慢凝缩,显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待她离开,殿内幽静。
青瀚城没再说“小琞”的事,而是道:“共师怎么样了?”
景白蔻道:“被祝斑带出了火气,在钻研灵器之上的阵道,如今这两位铸兵师可谓是在阵前斗法上次我见到共师时,共师的状态很不好,像要发疯似的。”
青瀚城道:“明日将梦藤木做的床榻给共师送去,让他注意休息”
旋即,他又道:“李元的孩子好好找,找到了活着带回来。”
“是!”
景白蔻很懂。
青瀚城忽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景白蔻:???
青瀚城正色道:“白蔻啊,我们固然需要李师对黑莲教和行骸抱以血海深仇,所以无论他女儿现在死没死,我们却希望她死。
只有那叫小琞的女孩真正死了,李师才会再无其他选择。
可是,我辈行事当有担当与原则。
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是那叫小琞的女孩还活着,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哪怕因此逃掉一些行骸,也没关系。”
景白蔻:???
刚才的殿主明明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一种诡异的悚然之感,浮上了他心头。
这让他想起了殿主之前的出尔反尔,对祝师莫名其妙的陷害,又对自家莫名其妙的惩罚。
虽说自家那后辈不成器,可被亲生父亲砍了头再盛入盒子,陪着笑脸四处送人,终究也是一种残忍。
而每一次,殿主都很真诚。
非常真诚,真诚的让人觉得他不可能在说谎。
可偏偏,他言行不一。
这个男人站在高处,一脸正气,长袖飘飘,袖间白梅清雅出尘,好似飘然欲飞入云端的仙人
景白蔻下意识地微微抬头,却见皎洁月光,刚好从悬空楼的彩绘天窗里落下,照在那男人身上,他半张脸庞显着光明宁静,半张脸庞却又似因光线问题而呈现出一种扭曲狂躁
景白蔻低下头,眸子里浮出一抹转瞬即逝的隐晦惊惧,继而恭敬应了声:“是!”
次日。
入夜
一架架青木抬辇从三重门后而出,每辇有两名壮汉抬着,周边还有六人庇护。
辇帘垂盖,内里传来幽幽的笛声。
随着笛声,天空掠过“嗡嗡”的猩红虫雾。
虫雾随抬辇,好似大片大片经天的红云,飞快往城外而去。
灰黑城墙上,崔无忌一袭白袍,站在李元身侧,俯瞰着那些抬辇道:“这些是虫尉,虫尉能用音律控制虫子,而这种虫子对阴气格外敏感,那些行骸是逃不了的”
“虫尉?我神木殿既有这些虫尉,为何不早早地派出去?”李元好奇地问,“若是早出去,行骸们怕也没这么猖狂吧?”
崔无忌道:“李师,各大势力,谁没几张底牌?若是动不动就掀底牌,那底牌再多也不够用吧。”
李元道:“是否是虫尉本身过于弱小?担心折损过度?”
崔无忌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凝神看着漫天的红雾,道了句:“或许这不是关键,而是和那些虫子有关。
李师你既是天才铸兵师,又是天才驯妖师。
说不定过些日子,你就能接触到这种虫子了,到时候怕是我要向你请教呢。”
李元不再多问,显然崔无忌对这种虫子,以及那被称为“虫尉”的“职位”理解并不多。
抬辇很快远去,而李元看到高空之上隐约见到几道黑影浮空而行
李元轻轻叹了口气。
崔无忌道:“小琞会没事的。”
李元点点头。
两人也随抬辇而行。
天有红云,飘飘荡荡,很快飘落到了一重门。
而一重门,也是绝大部分行骸们渗透的尽头。
之前,神木殿殿主青瀚城虽然入鬼街杀了数百行骸,可这杀的却是整个绵州道行骸,而神木殿已然还藏了不少行骸。
如今,柳露子也不知施了什么手段,将这些行骸统统引出,要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