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鸟在高处枝头静静看着。
李元却已在县里买了匹马,跨上马,往北而去。
他脑海里,思绪有些飘远。
他忽然想到玄金观,圣火宫之类的大势力之上,还有着隐藏在历史之后的超然势力。
这是否意味着当初曾有人与他做了一样的事?
分出一张观想图,便是构建出一个独立势力?
那问题是那些和他做了一样事的人,还活着吗?
一去两个月,谁也不知道李元去了哪儿。
可老祖远游,本也寻常。
返回后,天色已暗,他沐浴更衣后,搂着春水脉脉的阎娘子。
许久,平息后
阎娘子扭动臀儿,转过身,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道:“明儿去薛姐姐那儿,她平时不说,可我知道她也想了。”
李元探手搂住怀里佳人,轻声把这些天做的事和她说了说。
阎娘子没说什么,脸颊贴在男人怀里,忽地问了一句:“我在想凤儿的规律。”
“你还梦到她吗?”
怀里的小娘子下巴压了压男人的胸口,这是在点头。
“可鬼物并不是她们本人,而我不想你出事”
那下巴又压了压,可旋即,玲珑浮凸的小娘子双腿附着李元,又往上爬了点,凑到他面前,小声道:“如果凤儿的规律是不让我死呢?”
这问题把李元问住了。
空气里安静了下,他又道:“木匠铺的规律是你进入木匠铺,万人坑是因果轮回、死人来找你,严格来说,这两个鬼域都没什么特别的规律,基本上是你要进入鬼域才会出事。
而风儿不让你死这个规律,并不合理,而且你没办法去证明这个规律。”
说着,李元忽地搂紧阎娘子道:“你别傻乎乎地自己去试。”
阎娘子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浅然一笑,柔荑抚触着他的胸口,道:“瞧把你紧张的。”
“你答应我,别乱试。”李元确实很紧张,他生怕自己婆娘一个想不开,想着去寻死,然后就为了试试凤儿会不会出手救她。
这怎么试?
阎玉无法修行,注定了无法长生。
所以,李元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她的大伞,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一世安宁。
阎娘子红唇轻轻动了动,欲言又止,又埋头藏入了李元怀里,轻轻道了声:“好呀,我不乱试。”
“要乖乖的。”李元像哄小孩似的,他最近动不动就被人叫“前辈”、“爷爷”、“老祖”、“大叔”之类,于是就有了种看谁都很小的感觉。
他若是照照镜子,回想起今年他的真实年龄也不过才二十一,说不定心头会生出大无语。
“是,老祖,爷爷,前辈”
阎娘子嗲声嗲气。
然后又拱了拱他,故作吃惊之色道,“哎呀,我怎么和老祖睡到一起了呢,嘤嘤嘤别碰我,放我走~~”
李元被她这么一逗,感觉又来了,可看着她这模样,道:“都做娘了,还这么调皮,看我不惩罚你。”
夫妻,又一番恩爱。
李元舒服地躺着,只觉阴阳交融后,心神宁静。
而阎娘子却累瘫了,手指又在男人胸口轻轻敲打,然后轻轻道了句:“对了,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侄子来信了。”
说罢,阎娘子又加了句,“阎牧,去玉京城那个。信送到了小墨坊,说要给阎玉或者李元,然后马上就有人送到这边来了。
信上说,红莲太子败了,逃出了玉京,正在被追杀,而皇帝要回玉京城行赏。
他也快能够回来了。”
说着,她笑道:“我侄子,想衣锦还乡呢。”
李元从记忆里翻出那位阎兄,仔细想了想,当年相交,那阎牧也未曾看低作为普通人的他,之后更是将亲眷托付,如今更是成了亲戚。
“好,好,他还活着就好。”
“别再叫阎兄了,他得叫你姨父呢。”
空气沉静了下,阎娘子再道:“别担心,总归是自家人应该不会来者不善。”
李元点点头,可他今非昔比,任何意外都足以让他心生警惕。
如果他没记错,皇帝是许诺了天下大势力“凡是勤王,助他夺回玉京者,皆可从大周武库里挑选三样宝物”。
红莲太子既然败了,那就是皇帝要开大周武库的时候了。
阎牧居然也搅合在其中,这真的没问题吗?
他回来是做什么?
李元想着,阎娘子却已经入了梦。
梦里,漆黑的屋子,刺目的窗口,诡异的白影每晚皆如此。
阎娘子早就拥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她往前几步,坐到了屋子仅有的小桌前,微微托腮,而桌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几张神秘的白色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