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忙完了一件事又有另一件事等着,连歇都歇不下来,一直处于紧张刺激之中。
这并不是李元渴望的生活。
而运气不错的是,现实似乎也没有这么地碰巧。
当他和庞元花再度赶回山宝县的时候,庞元花抬头看着天。
然后一直看天。
李元心里很好奇,但他还是耐得住性子的,也不问,就等着答案。
而答案是:天上的线消失了。
一行人回到山宝县,李元一问才知道福临商会离开了。
而那帐篷区的管事显然是福临商会的管事。
此时此刻,天穹空空荡荡,再无一根线划过此处。
这说明原本需要解决的鬼仆,已经自己离开山宝县了。
正常人肯定都会觉得:福临商会是到处跑商,途经山宝县,现在走了,那一切都都没事了。毕竟鬼仆都不在了,这事肯定结束了,还查什么查呀?
可圆桌前坐着的三人都不这么觉得。
李元,铁杀,庞元花正坐在内城血怒堂中。
而桌上则是放着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足以证明福临商会真的离开山宝县了,而且李元的白雀也已经在羚羊口看到了他们的远去。
“查他们留下的东西,卖出的东西,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铁杀冷声道。
庞元花补充了句:“悄悄查。”
说罢,两人都看向李元,毕竟拍板还需要老祖。
李元闭目,想了想道:“都别查。”
铁杀和庞元花顿时露出思索之色,但并没有愕然。
旋即,铁杀道:“那一切都等老祖命令。”
李元道:“随时等我消息,准备出动。”
庞元花又问:“我该做什么?”
李元想了想,道:“你去找唐年,看看她能不能为你设计一辆新的轮椅。”
简短的会议后,山宝县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百花庄园内堂里,庞元花笑看着那位大女孩,她很喜欢这孩子,尤其是这孩子忙碌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手里的活儿。
这让她莫名地想到了那位姓龙的可怕女人。
而银溪坊高楼屋脊上,则是静静地蹲着黑鸟。
李元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想自己先看看有没有异常,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刚开始就把问题堵住,总比事情爆发了再疲于奔命地应付要好。
他坐在内堂的书斋里,抬笔在纸张上写着些穿越前看到的诗句。
观想图,需要意境。
意从诗来,境由画出。
“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这些是太白的诗句,李元觉得应该可以从这位同姓的诗仙句子里寻得“意”,然后勾连起自己的生命图录,而形成观想图。
至于“画”,他之前请教了柳长崇一些简单笔法。而六品因为强化了记忆和五感,情绪,还有肢体的协调感,所以在他离开天南县的时候,已经能够简单地绘出心底所想。后来在银溪湖畔独居的那段日子里,他又利用空余时间以树枝勾勾画画,现在完成一幅画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时,他写了一会儿诗,便闭目体会,体会到累了,又默默观察着县里入夜后的闹市。
时间流逝,天色入夜。
这入了夜,刚开始是酒楼忙,然后是青楼忙。
黑鸟飞来飞去。
李元正耐心观察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哚哚”的拐杖声,然后敲门声从门扉的下半段传来。
他笑着起身,开了门,门后是气呼呼的小棉袄,还有在后面追着的阎娘子。
阎娘子刚好跑到门前,有些无奈地对上自家男人的眼睛,道:“你家女儿非要找你。”
“爹爹!”
小棉袄肩头蹲着只乌鸦,正张手要抱。
李元瞥了眼乌鸦,发现这乌鸦的综合实力居然已经变成了“9~11”,他抱起小女孩,然后道:“爹在忙,你先和娘回去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