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眸子一动。
她记得举办这场宴会的，就是贺会长和贺夫人。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青年身上，她认识的奢侈品牌子不多，但也看出他的腕表是百达翡丽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猜到了青年的身份，不想给秦晚吟惹麻烦。
惹不起，她躲得起。
不料，她刚起身，贺明晏手中的酒杯倾倒，红酒悉数倒在了她的礼服上。
红色的液体顺着抹胸的领口滑了进去，冰冷得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又黏又腻，沾湿了白色的礼服，近乎透明。
夏春狼狈不堪。
她捂住了胸口，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
贺明晏装作无辜，拿着酒杯摊手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他是故意的，夏春清楚得很。
她不懂，当初她只是向他求助，怎么就能引来他这么大的恶意？
贺明晏看懂了她的疑惑。
“你要只是一个小骗子就罢了，要不是季哥告诉我，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他表情阴沉，仿佛海啸般危险，“可你怎么敢抄袭《凤仪》？你觉得你配吗？”
夏春立刻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他在飞机上上看《凤仪》时，她就该想到的，这个人是季禾子的书迷。
当众给自己难堪，也是他作为一个狂热书粉对于“抄袭者”的报复。
太荒谬了。
二楼发生的一幕，引来了在场很多人的围观。
“那不是贺小公子吗？”
“这小姑娘是谁家的，瞧着眼生。”
“不会是蹭晚宴，想要勾引贺小公子吧？”
“多半是，之前不也总有网红和小明星来钓金龟婿，想要跻身豪门吗？”
言语中多是轻蔑。
不远处的季家也看到了这一幕。
季禾子去了卫生间，不在场。
季父和季母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明晏这孩子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季听林唇边勾笑，拿着一杯香槟在手中摇晃。
“爸妈，你们有所不知。那个女人抄袭了妹妹的作品，还要拍成电视剧。”
“昨天这事闹上了热搜，她的父母都出面道歉了，说他们女儿从小就爱走捷径，又喜欢交往不三不四的社会小混混。”
“对了，这个抄袭剧就是秦晚吟所在的公司投资的。”
季夫人没听出儿子最后一句话是故意给秦晚吟上眼药。
只是对二楼上的女孩心生怜悯。
她眸色一动，如果她的小女儿活下来，也像是这个女孩这般大了吧。
“无论这个女孩犯了什么错，也不该当众被侮辱。”季夫人脱下了披肩，拿给季听林，“听林，你去给那个女孩披上。”
季听林自然是没接。
秦晚吟游船回来，一走进大厅，就看到了二楼狼狈的夏春。
周围人的议论声也钻进了她的耳朵中。
当一个上位者男性和下位者年轻女性出现在一起，人们下意识会认为这和桃色新闻沾边。
更吊诡的是，在他们的逻辑中，女性一定是道德沦丧的一方。
秦晚吟脸色一沉，抬脚要走上去。
而一道身影先她一步冲到了楼上，结结实实给了贺明晏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