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本将军这里转移话题。”蓝潼冷声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说完赶紧滚,我看在正君的面上不对你动手,若非你是正君一手栽培起来的暗卫,你以为你之前能活着滚出边境城吗?”
景离心下一凉。
原来当初自己派阿云离开,蓝潼也是清楚的。
可仔细一想,既然蓝潼当初知道阿云给自己送了药,这不就正代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蓝潼都知道吗?
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阿云被自己调去京城了呢?
为了避免事情再度扩大,景离干脆直接的问:“爹爹让你传什么消息给我,你直接说吧。”
阿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景离。
“正君,她都如此对待属下,如此说夫侍大人了,您竟连丝毫的生气都没有吗?”
景离的脸色也慢慢愣冷了下来,“如今我与父亲过得是不一样的生活,我不想去干扰他,更不愿意他来干扰我,若是他没什么话让你说,你就回京吧,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让他不用想着我。”
之前阿云送药给景离的事完全不在景离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想到,阿云现在已经完全成了向着安如雪的暗卫。
甚至都忘了他才是阿云的主子。
寒风吹过,阿云忍痛站在原地许久,在蓝潼失去耐心准备让九月把她扔出去的前一秒,阿云才开口说道:“正君,夫侍大人出事了。”
景离态度再如何冷淡,听到安如雪出事了,心中也不免着急。
“爹爹怎么了?”
阿云低头道:“前些日子相府宴会,正夫仗着文宣军侯在,当着众人的面为难夫侍大人,正夫记着将军之前回京羞辱他的仇,让文宣军侯赏了夫侍一顿板子,文宣军侯似乎也对将军不满,在宴会中不停的说着将军之前对她的无礼,命人把夫侍的腿打断了,夫侍当晚瘫床不起,又因为受寒发了高烧,丞相府没人管夫侍大人,把他送回院子里自生自灭,属下连夜去酒楼取了银子才找了大夫把烧退下。”
听完这些,景离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几乎是顷刻间,眼眶就红了。
阿云说:“虽然烧退了,但是大夫说腿骨伤的太重,夫侍大人的腿怕是治不好了,属下不知该怎么办,所以千里迢迢来找正君,希望正君可以为夫侍大人出个主意,另外,夫侍也有话让属下带给正君一个人。”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剩下的话跟蓝潼没什么关系了。
景离心中焦急,也顾不得蓝潼脸色如何,拉着蓝潼的衣袖,音色软颤的恳求道:“将军,爹爹一定有什么话要让阿云说给我,还请将军暂且放一放心中的不悦,让我出去听一听。”
看着景离眼中含泪,蓝潼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
“你去吧。”
“谢谢将军。”
景离转身往外走,因为门在另一边,所以还需要一个时间在长廊转过。
景离出门之后,阿云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赶去景离面前。
蓝潼也猜到了,估计安夫侍也有话要对自己说。
“将军,夫侍也有话让我带给您。”
蓝潼不言。
阿云继续说:“夫侍大人说,今日之灾完全因您而起,他受痛苦折辱并没什么,为了正君也无怨言,但夫侍大人想问您,您在京城惹了这么多人,可想过往后正君可否会收到如夫侍一般的责罚?若是到时候,您是否又有能力护住正君,或者说您还愿意护着正君呢?”
阿云说完,匆匆起身去寻找景离。
而蓝潼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动作。
九月讪讪的走过来,道:“将军别往心里去那安夫侍就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他自己被刁难,关将军什么事”
这种笨拙的安慰,倒是符合九月的性子。
蓝潼也没有抱怨,只是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息了一声。
九月听得心里难受,似乎在她眼里,蓝潼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这件事很难评。
蓝潼当初惹丞相正夫,完全是因为他对景离无礼。
而当初惹了文宣军侯,也是因为丞相正夫之事。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景离。
而如今的错,全都堆在了蓝潼身上。
也是,蓝潼当初眼睁睁看着景离受辱,那什么事也没有,可按着蓝潼的性子,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没动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蓝潼的一声叹息,好似对这件事万般无奈了。
“将军,属下觉得,正君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怪您的”九月还想着安慰。
蓝潼却忽然说:“若是他因为这件事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忽然觉得很麻烦,好像有一段简单的感情很困难,总有人插手我与阿愿之中,要我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