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潼看向陆沁,“陛下为何不降罪?难道臣刚才所罗列之处,陛下选择视而不见?”
陆沁当着宴会众人的面,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丞相这次确实冲动了些,不过是些口角上的小事,不然让丞相给将军赔个罪吧。”
蓝潼:“也不是不行,但丞相应该不愿对臣的正夫赔礼道歉吧?”
景云焕重重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愿低头向景离道歉。
陆沁犯了难,这种事非要计较的话,确实是能追个不敬之罪,但这不敬之罪给个什么责罚都不是很合适。
给轻了,蓝潼肯定不愿意。
她不愿意,肯定又要搞事情。
陆沁虽然眼下把蓝潼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但私心来讲,她还是很烦蓝潼这个人的。
责罚过重了又有些小题大做,说不过去。
让景云焕道个歉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做法。
陆沁这边不说话,蓝潼便在席中虎视眈眈的看着,搞得陆沁现在上不去也下不来的。
场面尴尬的要命,其余人谁也不敢说话。
还是白钰殊朝着汝南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汝南王这才开口帮陆沁说了话。
“陛下让丞相给将军正夫道歉,已是最妥当的处理方式,丞相辜负陛下一番好意,莫不是这个位子坐久了,还真以为丞相是你们景家的了?”
汝南王冷不丁出声威胁,景云焕这才黑着脸沉闷再三,开了口。
“刚才是臣无心口误,还请正夫莫要往心里去。”
这句道歉,简直像是从牙缝里生生咬着说出来的。
蓝潼性子恶劣,自是最会折腾人的。
景离不好意思对这道歉说什么,但蓝潼肯定不忍这口气。
“丞相大人若是不愿道歉,臣也不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道歉不是,如今你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做给谁看?难不成你并非对正夫有怨言,而是因为刚才嫡公子的事在对本将有怨言?”
景云焕没想到蓝潼居然抓着她不放,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道:“怎会,将军误会了,臣是这几日以来接连担忧上火,刚才一不留神闪了舌头,说话才囫囵不清,实非针对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娘的,这小子睁眼说瞎话啊。
刚才想把嫡公子嫁过来的时候说话那叫一个利索,怎么一道歉就闪了舌头?
蓝潼本欲今儿非给她点教训,景离突然按住蓝潼的手,出声道。
“爹爹也并非故意之失,将军也并非刻意针对,既然爹爹都道歉了,这事就算了吧。”
景离都开口了,蓝潼也只好给他个面子,不再追究此事了。
“既然本将正夫说算了,那这事便算了,不过本将还要提醒丞相大人一句,舌头不好使以后就少说话,正夫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若是哪日招惹到本将头上”
蓝潼没再说下去,但手忽的攥紧,骨头嘎巴嘎巴的响起来。
声音在整个殿中听得一清二楚。
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下都不用说出口了。
景云焕这才老实了些,不敢过多表现出心中的怨气。
“将军多虑了。”
她草草行了个礼,就赶紧回了席上。
一场荒唐又诡异的大婚典礼,以这样尴尬的气氛从头到尾。
典礼结束后。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
基本上无论是大臣还是王亲贵族的马车都在宫外,但蓝潼和汝南王的马车都在宫里停着。
最开始蓝潼也是要停在宫外的,怎么说也是陆沁大婚之日,好歹给陆沁个面子。
但一听说汝南王的马车在宫里,蓝潼二话不说就让季书驾车把马车也赶进了宫。
众人散去的时候,自是在宫路上看的一清二楚,先是汝南王府的马车,后是将军府的马车,不过谁也没敢说什么,估计也只有这两位敢直接把马车停在这里。
蓝潼带着景离刚准备离开,陆沁忽的派人传话给蓝潼。
“大将军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