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过去了一会,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回来了,只不过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只不过这份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咔咔——”
星月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黑暗中一个,流淌着七彩流光的碎片此时正悬浮在黑暗中。光芒并未照耀这里的黑暗,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散发出一丝丝的微光,但吸引到星月的注意力完全足够了。
“琉璃?”
看着那宛如琉璃一般的碎片,一丝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环顾四周,除了黑暗以外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于是乎向着那块碎片走去,这里过分的寂静使得他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靴子走动时所发出的声音。
来到那块碎片附近后,星月蹲下来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在黑暗中如此突兀的东西。
“不是琉璃,倒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材料上掉下来的碎块。难道是某个空巡舰的舷窗吗?”
星月没有轻举妄动,始终让自己与它保持着一个能够立马反应的距离,至于接触就更不用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盯得太久,他忽然间感觉有些许恍惚,脑海里貌似又多了些什么东西,貌似又是一些自己零散的片段。而这次的开始,是在一间无比简朴的办公室中。
“喂!喂!虚空,你又在干嘛呢?”
声音从门外传来,没一会像是二十来岁的樱发姑娘一脚踹开了门走了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就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似的。
“我想你的眼睛应该没有到了要退休的地步吧,樱雪。”虚空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即便是这突如其来的大动静也没能打断他的思路。笔尖在一份份的文件上游走,没一会就又处理完了一沓。
“真不知道这些无聊的奏折有什么好看的。”樱雪看着这些如同天书一样的文件,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甚至想放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个一干二净。
“你要是敢在这里放火我就把你挂到主舰的舰桥上。”虚空抬头看了眼樱雪,一下就看穿了她那离谱的想法。“另外,这是科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不是奏折,你要是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的话去星尘那,我不负责这方面。”
“行,行,行,执政官大人,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樱雪特意夹起声音,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恶心面前这位全宇宙的最高执政者。
“你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说的话,那烦请你圆滑的离开这里,我这里是办公室,而不是什么陪聊室。”
说完,虚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堆文件上,停滞没半分钟的笔再次动了起来。
“喂,老东西,都把自己埋在这块百来年没出去了,你真的不需要休息?”樱雪瞥了一眼虚空。
“人是休息了,但工作不会休息,只会不断的堆积。你也看得到,我每天要处理多少工作,要是休息一天的话,那我得拿出两倍的精力去处理隔天的工作。”
“可你不怕把自己的身体搞坏吗,科学院的那帮人不都经常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吗?”
“死不了就行。”虚空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话都这么说了,樱雪也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吧,毕竟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疲态。
“注意点身体,我还等着你过来喝我酿的酒”
“我会的。”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的言语。樱雪叹了一口气后最终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退出了这里。
“喂,把门带上。”虚空在对方临走前忽然说道。
“咔嚓——”
办公室的门就这样被樱雪毫不费力的卸了下来。这一响动成功让埋在文件堆里的执政官抬起了他那被压下的头颅,看着那被撕开的巨大缺口,无奈的按下了桌面上的通话按钮。
“喂,工程部吗?麻烦过来帮我装一道门,嗯,还是和上次的那个一样。”
短暂的片段戛然而止,没等星月反应过来,另外一个片段紧接着续上。
“老东西,你说,谁能够陪你这么久呢?”满头白发的樱雪与虚空同坐在一处悬崖上,两人的手上都拿着一壶酒看着天上漫天的星辰,时不时的喝一口。
“不知道。”虚空摇了摇头。
看向身边早已迈入晚年的樱雪,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他的心中始终无法释怀。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活了很久了,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而如今,又即将要亲手送走一位。
“你还会记得我,记得我们吗?”樱雪看向一旁沉默的青年,忍不住笑了笑。“瞧你那样子。放心好了,就算你忘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介意的,别被我们死死困住了。我们是你的利刃,不是你的枷锁。”
“”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瞧你那损样。”樱雪一掌拍向他,昔日能够让他感受到刺痛的一击,如今却只感觉软绵绵的,就和被一阵风撞上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