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有些不解，“虽说是庶女，可礼部侍郎的官位不低，家里的庶女进宫来也不是不成，何故要这般变庶为嫡，平白惹人闲话呢？”
“若是正经姨娘或是贵妾所出的女儿也就罢了，偏那姨娘是青楼里头的人，虽说从前是个清倌儿，到底名声上不好听。”
“这……”
惠妃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再回想一下听说的朱常在的所作所为，竟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这么说来，朱常在学得竟是……她姨娘的做派？”
这么一想，自己和这样的人住在一处，惠妃不免觉得浑身难受。
佳瑜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想看她出身如何，只是她这样的行径，难免叫人看轻了去。”
“我倒是觉得她不会自苦。”
惠妃摇了摇头，“朱常在志向大着呢！”
佳瑜和惠妃的眼神对在一起，看出了她的意思。
“无妨，她再如何也是个常在，又有那样的身世，就算得宠也不过是张狂几分，还不值当咱们操心呢。”
“瑾姐姐说得正是，倒是宁常在，不是个急躁的，倒叫人高看几眼。”
“还有莫常在，我听着皇上的意思，也是个招人喜欢的。”
招的是谁的喜欢，她们心知肚明，虽说如今这些新人罕有显露锋芒的，但她们心中的警醒却是一刻都没有防松过。
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家族和孩子，由不得她们不殚精竭虑，尽心防备。
七月初，寿康宫传来消息，太后的身子终究是撑不住了。
皇帝当即赶去了寿康宫，佳瑜也换上了素净些的衣裳，挑了几样不打眼的首饰，赶忙往寿康宫去。
路上，佳瑜还不忘叫人四处通报，叫各宫妃嫔准备好给太后侍疾。
寿康宫里，佳瑜被告知皇帝在内室和太后说话，请各宫主子先在殿内等候。
在正殿里，佳瑜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皇后娘娘。
数月不见，皇后的面容比之前憔悴了些，身子也瘦了不少，可见是吃了苦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的声音淡淡的，“瑾贵妃请起吧，你如今主理六宫，本宫也当不得你的大礼。”
佳瑜行的是常礼，皇后这话倒像是在说她不行大礼，是对皇后不敬似的。
不过佳瑜并不在意，只是依着她的话起身，便坐在了下首。
皇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捻着手中的佛珠，不再说话。
太后病重，宫中大小妃嫔无一人敢不来，除了尚在禁足的人，皆是整整齐齐地候在这里，屏气敛神。
佳瑜正在心里想着如何安排众人侍疾，就听内室传来哭声。
一个宫女急步走了出来，哭着跪下道，“娘娘，太后娘娘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