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甄嬛本要去小太监指路的地方,走到半路就有华妃派来的人来报,惠贵人已经挪回了闲月阁,太医也在里间为她诊治。
等二人到闲月阁时,皇后、华妃和几个妃嫔已经在场,纷纷上前来给皇上请安。
“不必多礼。惠贵人如何了?”
皇后回话,“皇上,惠贵人她见红了,人也晕了过去,太医在里头诊治还未出来。”
皇帝走过去坐下,“苏培盛,去请太医院院判章弥来。”
苏培盛刚出去,里头的太医就出来了,正是一直为惠贵人安胎的刘畚。
“启禀皇上…惠贵人…惠贵人她…”
皇帝皱眉,“有什么话就说,惠贵人怎么了?”
“惠贵人她,没有身孕!”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可是事关皇嗣的大事,若是当真,皇上必然大怒。
皇帝手中的念珠撞在桌子上,发出声响,皇帝随即回神来,捻着珠串,“这是何意,之前也是你为惠贵人诊脉,为何今日又说她没有身孕?”
“这…回皇上,之前惠贵人确为喜脉,微臣多次为小主诊脉,皆为滑脉,这,微臣也不知为何呀!”
皇后瞧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华妃,问刘畚,“今日惠贵人见红了,可是胎儿流产的缘故?”
“回娘娘,惠贵人出血不多,且没有胎儿流出,应当没有流产。且臣细细查看小主的脉象,似乎,似乎是月事来了……”
好好的皇嗣变成了月事,一时间没人敢出声,只有刘畚伏在地上微微颤抖,华妃瞧着皇帝的脸色,一副惊讶的样子,“难道说,惠贵人是假孕?”
见皇帝看过来,华妃装作说错话的样子,“臣妾只是猜测,惠贵人一向端庄得体,想来是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的。”
甄嬛着急地开口,“皇上,眉姐姐一向稳妥,她那样性子的人,怎么会做这样不堪的事!”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色。
只是门口的一个宫女突然冲进来跪下,哭诉道,“皇上,皇上恕罪!奴婢有罪,小主她没有身孕啊!”
华妃嘴角上挑,故作疑惑地问她,“你可是闲月阁的宫女?”
“是,奴婢茯苓,是在行宫里伺候惠贵人的。惠贵人她想争宠,就想出了这个法子,不知用什么法子让太医诊脉时看不出来,只以为是她怀孕了。奴婢本不知情,可偶然听到小主和身边的采月姑娘说话,这才知道小主她是假孕呐!”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找人告诉皇上?”
“奴婢当时就想快些离开,却不想被发现了,小主她拿奴婢和家人的性命要挟,要奴婢守口如瓶,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甄嬛气得微微发抖,“一派胡言!若是眉姐姐想了法子,为何今日诊脉又会被太医瞧出没有身孕?”
“奴婢只知道小主想假意流产,只是不知是不是今日。”
甄嬛径直跪在皇帝身边,“皇上,自太医说眉姐姐有孕以来,嫔妾时常陪伴左右,眉姐姐是如何期待这个孩子的,嫔妾都看在眼里,若说眉姐姐是假孕,嫔妾是万分不信的!”
华妃不屑地一笑,“说不定这事莞贵人也有份呢?”
甄嬛正要分辩,就有人进来通传,“启禀皇上,富察贵人在外头,说是有关惠贵人之事。”
“让她进来吧。”
佳瑜匆匆进来,“给皇上,皇后请安,给华妃娘娘请安,给敬嫔娘娘请安!”
皇帝抬手让她起来,“你说有关惠贵人之事,是什么?”
“回皇上,嫔妾听说惠贵人见红,忙赶去查看,却被告知惠贵人已经回了闲月阁,嫔妾正要离开,身边的人却看到旁边的树丛里有什么东西,嫔妾瞧着像是香包之类的,只是灰扑扑的不易发觉。”
“可是在惠贵人见红的地方发现的?”
“回皇上,正是。嫔妾闻着那香包有一股异香,不敢疏忽,便来呈与皇上,或许太医查看后能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苏培盛,你去拿上那东西,找太医瞧瞧。”
“嗻!”
“苏公公,那香包在我身边的宫女桐儿手中,劳烦公公去外头拿上。”
华妃不耐道,“这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富察贵人就巴巴地拿过来,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脏东西,岂不是耽误事儿吗?”
“华妃娘娘恕罪,嫔妾只是担心惠贵人,也想为皇上分忧……”
“哼,富察贵人还不知道吧,惠贵人根本没有怀孕,是她自己想的法子假孕争宠罢了!”
佳瑜满脸震惊,“这,嫔妾不知啊,皇上,嫔妾是不是多事了……”
眼见佳瑜自责又小心的样子,皇帝怎会责怪,“你也是有心,若不是为着朕分忧,怎会如此匆忙,无妨。”
佳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走到一边去站到敬嫔身边。
这边苏培盛走进来,“皇上,章太医来了。”
“臣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皇帝一向信任章弥,当即让他去给惠贵人诊脉。章弥倒是比刘畚快得多,很快就出来禀报,“回皇上,惠贵人的确没有身孕。”
华妃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当即斥责沈眉庄和甄嬛,“惠贵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孕争宠,连皇嗣都敢作假,这样的人不配伺候皇上!莞贵人,本宫瞧着你也不干净,今日又这样着急地为惠贵人求情,可是想掩盖什么?”
甄嬛跪得膝盖痛,可皇帝也未叫她起身,只是看着她,“莞贵人,这事你可知情?”
甄嬛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皇上,嫔妾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嫔妾不会,也不屑做这样的事,眉姐姐也是一样!”
华妃嘲讽道,“做都做了,还说什么不屑,莞贵人真是心口不一啊,本宫瞧着你们二人狼狈为奸,蒙骗皇上,实在是可恶至极!”
甄嬛并不理会华妃,只是看向皇帝的眼睛,皇帝看着甄嬛眼中的伤心,不知为何有一丝心虚。
章弥在一旁总算找到了机会说话,“皇上容禀,微臣刚刚为惠贵人诊脉,发现惠贵人脉象奇怪,应当是药物所致。”
皇上移开落在甄嬛身上的视线,“什么药物?”
“皇上,方才苏公公让微臣查看的香包中,混合着香料和几味药,微臣想到看过了方籍中有所记载,有一种服用后能产生有孕脉象的方子,那方子服用一段时间后若想让孕象消失,需要用川穹、延胡索、郁金、火麻仁、地骨皮等,而这些药都出现在那个香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