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月自然知道母后说出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她叹了口气:“人都说为母则刚,我再怎么着也得为了孩子着想,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母亲陪伴在侧,他日后会怎么想?所以母后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其中孰重孰轻,兰心月早已知晓。事情演变成这样是谁都不想看见的局面,但是都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毕竟稚子无辜。“心月,你长大了。”
以前的兰心月专横跋扈,即便是有当今陛下和太后宠着,但朝廷内外还是有很多对兰心月不满,私下没少说兰心月的不是,如今兰心月这性子倒是娴静了许多。朝廷也少了有关公主的议论。“母后,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像以往那样摆谱耍性子,许多事我也想明白了。”
兰心月把兰向阳给抱回自己的怀中,她满眼心疼地看着孩子。太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好,那母后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参加向阳的满月宴。”
“好。”
太阳刚落山,太后有些困顿了,便回到寝宫去,刚好这时候孟知书过来了,兰心月在看见孟知书的时候喜笑颜开,她上前去拉住孟知书的手:“知书你来了。”
“嗯,这些日子没人为难你吧?”
兰心月生产后,孟知书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就走了,还不知道兰心月在太后这边住着有没有人为难,她关心地问着兰心月,她难得关心挂怀一次。“没人为难我,我生孩子的事很保密,除了你知道之外,就只有我母后和皇兄知道,放心好了,即便是有人为难我,母后也不会放过。”
不得不说兰心月的背景十分强硬,她不担心有人乱嚼舌根或者加害自己,只担心那群人会拿捏住自己的孩子。听着兰心月说话语气和以前都变了许多,孟知书感慨着,成为母亲后,还真是会变一个人。“那就好,对了,这是银白玉镯,小小的一个,正好送给向阳。”
两人简单叙旧,孟知书突然想起自己是带着满月礼物过来的,边说边拿出了这玉镯,她还亲自给向阳戴上了。虽说大了一点,但能够戴到两三岁了。“这玉镯可真漂亮,上边雕刻的都是龙凤呈祥,也应景。”
不管如何,兰心月对这个礼物是十分满意。兰向阳在自己母亲的怀中熟睡过去,兰心月也不好一直抱着孩子,就抱给了旁边的乳娘,兰心月让孟知书坐在一旁。侍女上前给她们上茶,孟知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兰心月微微低头,手心捏着茶碗不喝,她神情流露出复杂,不知在担心什么,或者……她有话想说。“你想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等了好一会儿,见兰心月还是不说话,孟知书便主动开口询问。“也没什么,只是很好奇你这段时间在桃花村日子过得怎么样?如果有人欺负你什么的,你来找我,我必定义不容辞。”
还以为是兰心月有心事,结果她一开口,是关心自己的话。孟知书摇头:“我很好,多谢。”
“我上次去桃花村,只觉得孟姐姐你和白大哥并不适合待在那里,那里条件太艰苦了,你们要是不想待在桃花村,我可以去求皇兄。”
话说到这里,孟知书直勾勾盯住兰心月,兰心月当即解释道:“我不是对白大哥还有什么肖想,所以想让他回京,只是觉得你们没必要留在桃花村里,耽误你们的前程。我已经成这样了,后半辈子只能跟我的向阳过,所以我不想眼睁睁看你也深陷牢笼。”
孟知书:“……”兰心月眼神明亮又诚恳,说出这番话是打心底为孟知书好。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孟知书觉得挺好,之前嫁给白祁的时候,她就觉得白祁长相好看,十分符合她的审美,而且白祁也不太会干涉她的行事,甚至也会提供必要的支持。若换作其他男子,还不能像白祁这样,白祁离不开,那她也没有必要非离开。只是有些事,在没有经过白祁同意之前,她不能跟别人说。“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即便兰心月出于好心提醒,可惜孟知书不想领情,她起身就要走。“为什么?这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就不想找一个更高门槛的夫家吗?”
先前喜欢着白大哥的时候,她一度觉得孟知书配不上白大哥,如今她觉得孟知书很好,很有本事,不该在小山村里蹉跎的。见孟知书要走,兰心月还是不死心想追问缘由。“难道白家的门槛不高吗?”
孟知书扭过头去,把问题又抛给了兰心月,说完就走了。只剩下兰心月一个人坐着纳闷。入了夜,孟府很热闹。因为致幻的缘故,孟夫人看见孟知书飞在天上,和鬼没分别,她被吓得晕倒地,刚醒没多久,又被坐在床边的孟瑶吓了一跳:“走开!”
只见孟夫人掀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言语恶劣地不断赶孟瑶走。孟瑶只感觉莫名其妙,她看向旁边的郎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语气尽是嫌弃和不满。孟府的孟夫人精神上出了问题,若此事传出去的话,对孟瑶也不利,她正在结交豪门夫人的节骨眼,来了这么一茬,孟瑶只觉得头疼。“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或者被下了致幻的东西,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先给夫人开安神的药喝几日。”
郎中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慌慌张张找了个由头就离开开药去了。孟瑶看着远远跪着的几个仆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实在是太稀奇,当时孟瑶负气离开,也没看见个所以然,要弄清楚就得问在场的几个仆人。“二小姐,这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今日回来,被夫人撞见就成这样了,还说大姑娘是鬼,之后夫人晕了过去,一直到了现在。”
仆人把具体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可是孟瑶不信:“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把我母亲吓成这样?不行,这件事还是得告诉爹爹。”
一时半会儿孟瑶也拿不定主意,她完全不把孟知书放在眼里,甚至不觉得孟知书能够把自己母亲吓到神志不清。“爹,您终于回来了,母亲,母亲她疯了……”“什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