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劳斯早已被“拖”了下去,此刻正隐匿在一方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望着福安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满目怆然。
丝毫没有注意到,福安身后似乎有一人不见了身影。
“尊贵的福安女公爵,您或许是弗雷德里克殿下第一个带到星塔的女人。”
福安抬起手,微微遮掩唇角,似是十分吃惊的模样。
“果真?”
实则,芊芊玉手的背面,已经不耐地打起了哈欠。
“当然。即便是……奥古斯塔小姐,恕我直言,也从未到达这个"美妙"的地方。”
脚步声伴着娇俏的笑声,在柔和的夜风里盘旋,莫名的,让人心里慌慌。
布鲁塞尔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明明还是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儿,笑得也是那样的纯洁可爱,可骨子里就是忍不住的颤栗,透着丝丝,仿佛被猎物盯上般的冷意。
“是啊,希望它能和你描述的一样"美妙"。对吧,布鲁塞尔?”
“自然。”
布鲁塞尔闻言恭敬地弯腰回应,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啊!”
尼克劳斯被人从阴影里揪出,狠狠地摔在地上。
“碍事的家伙!主仁慈,快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掉才好!”
尼克劳斯急急忙忙地爬起来,顾不上抬头,更顾不上拍拍自己身上沾满的灰尘和脏污,低垂着脑袋急声道歉,朝后退去,满脑子都是那朵即将深陷泥潭的纯净花朵。
自己…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心下一横,当即迈开脚步想要追上福安一行人的行迹,脏兮兮又弱小的身体,只有那双眼睛明亮亮,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只是还没迈开几步,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双手臂,与此同时,眼中的世界忽的极速朝身下蔓延展开,强烈的风流让他不得不紧闭双眼,喉管处紧紧地压抑着不至于发出尖叫。
“尼克劳斯?”
直到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温和声音,尼克劳斯这才睁开眼睛,双腿微微有些发抖,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公爵大人身边的…”
或许是太过吃惊,尼克劳斯发出一声惊呼,白敛上前一步,将手指放在唇中央示意安静下来。
尼克劳斯这才注意到,此时自己正站在某处熟悉,又好像不太熟悉的地方…
等等,这里还是弗雷德里克殿下的克莱夫登庄园吗!?
不等尼克劳斯细想,白敛先出声询问道,虽说是询问,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刚刚在宴会大厅,你是故意打翻了桌台上的酒杯吧?”
脸部的表情猛然一顿,只紧紧扭捏了一秒旋即立刻被紧张和急切之色覆盖。
“有人,有人在公爵大人的醒酒汤里放了东西!”
白敛的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同时对弗雷德里克的厌恶更添了几分,可面上,却是并不相信的模样,摇了摇头。
“这可是弗雷德里克王子的庄园,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主子下毒?
再说了,你只是个小小的…侍从,你怎么会知道主子的醒酒汤有问题?”
尼克劳斯顾不得此处究竟是哪里,急切地上前一步解释着。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厨房…亲眼看到有人在汤里放了东西!”
尼克劳斯眼里,白敛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仍不相信一般。
正当他沮丧地低下头,双手在身侧不自觉握紧时,白敛终于打破诡异的平静,开口道。
“所以,你刚刚是要跟上去确认主子的安危?”
尼克劳斯抬头,一下子撞进白敛棕黑色的眸子中,在夜色的映衬下愈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