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侯夫人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丈夫，自己不会这么鲁莽，他不用担心。
转头看着你自己的儿子：
“从今天开始你禁足在房中，不准出门，不准向外传递任何东西，如有违背，你放心我不会打你，你是我儿子，我发现一次我打善达一次，他是你身边的小厮替你挨揍也是他的福分。”
说完，汝阳侯夫人就让自己身边的心腹妈妈看着华文脩和善达下去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汝阳侯忍不住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多亏了秦大人家教严明，否则今天闯祸的就是自家儿子了。
夜里，华文脩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药膏推开了善达的房门。
看到自家公子进来，善达努力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起来，却被华文脩一把按在了床上。
“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现在这个时候就别在意这些虚礼了，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也不会被母亲打得这么惨。”
当他看到善达背后已经血肉烂成一片的样子，还要撑起笑脸安慰自己没事的样子，他真的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动手脱下了善达的衣服，轻轻的将伤药抹在了善达的身上，
善达诚惶诚恐想要阻止自家少爷的行为，但几次都被阻止了。
“让我做些什么吧。”
这是善达第一次听到少爷如此无奈的声音，好像那个天之骄子在今晚死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飘着。
“少爷，你也别怪夫人，夫人也有自己的考量。”
“善达，是不是你也不赞同我娶秦家八小姐为妻？”
这应该是华文脩第一次想要听听身边人的看法，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错的。
“少爷喜欢就是好的。”
善达憨憨的笑着。
“别骗我，如果连你都要骗我了，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对我讲真话？”
看着自家少爷失魂落魄的样子，善达第一次在主子面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少爷，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嫡庶有别的，俺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找差不多的。”
“哦？什么是差不多的？”
“就是我们两个的生活差不多，我是当小厮的，她最好是当丫鬟的，要是我找了个小姐，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我上床是睡觉前不洗脚？俺吃的东西，那人家会不会觉得是猪食？说不定她还会觉得俺吃饭有声音，不够文雅嘞。”
善达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家乡话都跟着冒出来了。
“这就是门当户对，我们的见识，生活环境，生活习惯都一样，所以我们待人接物也会一样。”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的善达也不紧张了，把自己的心里话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其实我觉得秦家八小姐挺好的，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对谁都很温柔，除了少爷你。”
其实善达也不明白，自家少爷明明那么好，为什么那个温温柔柔的八小姐会对自家少爷这么凶，可是今天看到夫人的样子，他就知道，如果那八小姐不凶，恐怕秦家今天就无安生之日了。
“其实少爷，我觉得人家八小姐说的也对，夫人是肯定看不上她的，我前不久听到夫人打算给少爷说媒，好像是长林公主家的嫡长女。少爷，你看看夫人喜欢的是公主家的女娃，那可是天潢贵胄，哪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能比得上的，而且还是个庶女。本来夫人就不待见庶子女，你没看到夫人对咱们府上的那些庶出的少爷和小姐都可不好了，动辄克扣他们的吃穿用度，心情不好了还对打骂他们呢！”
汝阳侯夫人从不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面前做这些事情，所以华文脩是不知道自己母亲还有这样一面的。
在他心里自己的母亲是温暖的，虽然有些骄傲，但是她那样的出身，又嫁给了父亲，当然有高傲的资本，可是她从来不轻视任何人。
直到今天，华文脩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在别人眼中跟在自己眼中是不一样的。
善达只是个小厮，说白了就是汝阳侯府的下人，身契都捏在汝阳侯夫人手中，自然在他面前不会顾及那么多。
善达原本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嫡长子身边伺候这么久，汝阳侯夫人自然相信，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是她没想到今晚的一顿板子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了自己苦心隐藏这么久的东西。
“我还记得二少爷五岁的那年冬天，府里有一个姨娘怀孕了，当时少爷很开心，觉得自己又有小弟弟了，可是没过多久那位姨娘就因为冬天非要出门赏雪地滑摔了一跤流产了。其实，少爷我看到了，是夫人身边的翠菊前一天夜里在那个姨娘的屋门口浇了两壶水，冬天太冷了，地上得水结成了冰，所以那姨娘才滑到流产的。”
这件事情一直被善达烂在了心里，也是从这件事情开始让善达知道了夫人的手段狠辣，所以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也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今天他突然很心疼自家少爷，于是他做出了个勇敢的决定，他要让少爷知道这件事情，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华文脩听到善达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他身上。
“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了，想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好了，这两天你先在房间好好休息，让善齐跟在我身边伺候我，等你养好了身子在过来。”
说完，华文脩转身离开善达的房间，可他没看到的是，就在善达的窗户下面一双恶毒的眼睛看着离开的男人。
在华文脩离开不久之后，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偷偷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次日清晨，华文脩看着善齐惨白的脸，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