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莫斯提马小姐吗?”出入舰口驻守的黎博利干员很难把视线从白鸽身上移开,毕竟……
“不过,白鸽干员,你这是?”
凌等闲瞥了一眼还在生气的史尔特尔,只好挠了挠头,问道:“呃,请问岛上有专业理发的地方吗?”
“基础要求还是能满足的,但白鸽干员你这头发被烧了还这么淡定实属罕见。”
虽然只是被史尔特尔烧了发梢,凌等闲叹了口气:“还请暂且忽视这一点,莫斯提马她人呢?她说她要走了来着,我来送送朋友。”
“莫斯提马小姐今天天还没亮就走了啊,她没告诉你吗?”
凌等闲一愣,低头拿出通讯终端,发现莫斯提马在发了那条“我今天就要走了哦”之后又发了一个“阴谋得逞”的表情,想来是故意模糊了说法的。
“莫斯提马……”凌等闲吐息似的无奈道,这位“前辈”虽然跟他相处不多,但一颦一笑总能触动他的心境。
只能说对于曾经向自己伸手的她,凌等闲终归是在意的。
“正是因为她常常照顾别人,也应当被人关心才是,你不期望这样的市井人间吗?”
莫斯提马,感谢你,曾愿意邀请我一起前去旅行。
荒野车道,正在开车的堕天使看了一眼响起的通讯终端,嘴角上扬。
又是一次不告而别,但相信凌等闲已经习惯了。
“你好像很开心嘛莫斯提马,放了他鸽子就不怕他对你有意见?”副驾驶上的黎博利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日常小互动而已,怎么?我这么做你不开心了?莫非——”
炮弩上膛,菲亚梅塔冷笑着盯着莫斯提马:“这不是个好笑的笑话,堕天使小姐。”
“你对他很抵触?”比起自己被准星锁定,莫斯提马更在意路况,“说起来,你和凌等闲好像很不对付啊。”
“因为我看不惯他的作风。”放下炮弩,黎博利叹了口气。
“什么?”
“他大概是那种哪怕被伤害过,只要再次被爱他都可以放下恩怨继续生活的人,我觉得,这背叛了那个曾经痛哭流涕的自己。”菲亚梅塔望着车窗玻璃倒映着的自己的眸子,火焰在燃烧。
“……原来,你真的关注过他啊?”莫斯提马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但很可惜,你了解得不够。”
“不过,就这个印象也不错,菲亚梅塔……”
“别再深入了,哪怕只是很微小的可能,我也不希望你受伤——尤其是,虽然很冒犯,但你只能接受自己被背叛,是接受不了自己背叛别人的事实的。”莫斯提马手指在通讯终端上一划而过,“权杖与所”的字眼一闪而过。
“……像那个代号普罗旺斯的鲁珀一样?”菲亚梅塔沉默了。
莫斯提马不答,她出于两个理由都不希望同伴也插手,一是凌等闲那奇怪的人际反馈,她也目睹了林雨霞和普罗旺斯的扭曲,二则是……
凌等闲是有两副面孔的,但都是他,温和的他如同不伤人的白焰予人微笑……而被埋藏起来的那一面偏执不安,像一捆燃烧着的薪柴,比起光明觉得黑暗更真实,站在深渊里,不堕落,但会选择燃尽。
她在托布朗德暗示他要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但看来他恐怕只是将这份阴暗深深埋藏了,任凭谁也看不出来,毕竟他可是为了下城区向魏彦吾拔剑。
但她知道,她在和他对视时,看见了许多情感。
人很难在没有切实经历过试炼通过自悟得到和解,尤其是在失去了什么的时候。
“……爱,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呢。”
菲亚梅塔一惊,炮弩差点走火。
“你说啥?”
“嗯?我说我爱你。”莫斯提马微微一笑,湛蓝明亮。
“……莫斯提马你下次回罗德岛或者企鹅物流干脆和那混蛋提交结婚申请算了,我拉特兰俚语害怕!”
菲亚梅塔磕磕跘跘地从兜里摸出眼罩盒,眼神躲避道:“我睡了。”
莫斯提马哑然失笑,但转而沉默,目光微移,屏幕上的那四个字眼让她眼眸微眯。
“唉,关照后辈也是我该做的,不是吗?”堕天使油门微压,速度又快了一分。
荒野上,风暴缓缓汇聚。
罗德岛食堂,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