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大王就是想说这最后一句吧?”
虞子期暗自叹气,虽然自家妹子是舞姬出身,比戏苑那地方也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专业人士小心地在温室里培养了十来年,纤尘不染,等闲人一面也难得一见,直到碰到霸王这等人物,才高价沽出的。
当然,现在还没有温室,就那个意思。
要知道,这时代戏苑等同于中低档的花酒场所,就是他手下的偏将也不屑一顾。
问题是,大舅哥碍于身份,这话不好出口,只好悄悄的给项庄使了个眼色。
“大王,戏苑那有点不太干净,你要实在想去,还是翠云阁比较合适。”
项庄莫名地想起项伯来,自己眼下这行径,还真的有那么点像奸佞小人。
“哦,那也有能唱歌演戏的?”向宇问道。
“小曲儿也有,至于演戏?大王是说百戏吧?现在不是年节,没有什么戏曲可看。”
“那还是去戏苑,有一件大事需要伶人参与。”向宇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大事?难道是……不会啊,听内应说两人和好了呀,就算还有些别扭,也犯不着再找个舞姬来恶心人吧。”
虞子期果然想歪了。
范保一听有戏可看,连连拍着虞子期的肩膀叫好。
戏苑所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偶尔稍显富贵的人家也不会亲自来访,而是派遣下人去叫外卖。
向宇到了地头,才稍微有些了解项庄和虞子期的脸色为何有些古怪。
两排房子高高低低,一边基本是年久失修的模样,看上去很久没人居住了。
另一侧却装饰得花花绿绿的,看上去人气不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时不时有露着胳膊的女子在倚窗眺望,有大胆的甚至还把雪白的小腿伸了出来,在地上画着圈圈。
有几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靠在墙角,拿着发黄枯裂的琵琶锦瑟等乐器,各自摆着一只破碗。
他们偶尔在关键时刻弹几下助性,也有汉子拿刀币砸得他们,让其不得出声。
“没来错地方吧??”向宇黑着脸问虞子期,大舅子带的路。
“确实是,现在大部分乐师都出去寻活儿了,只有少少几个技术好一些的,或者除了唱曲儿什么也不会的人在守候。”
项庄找了个本地小兵去找管事的,那人问了一圈,从乞丐堆里扯过来一个黑瘦男子,说到:“大,那…王将军,这儿的主管种地去了,逢祭日或者大节才来,这人姓邱,地头挺熟的。”
这人提着的琵琶时不时往下掉木屑,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一块烂木头。
“这个时代的歌者都这么惨么!”向宇心说,他刚横了小兵一眼,好悬才没说漏嘴。
至于范保,早下了封口令,只听不说话。
“军爷,想看什么戏呢?小人所表演的,无非是大祭或年节时唱的葛天氏所传之乐舞,可没有为几个人表演的规矩。
不巧的是,现下精通百戏的艺人都去四处街口讨生活了。”
“你的规矩有它大么?”虞子期拿出一袋铜钱,丢在他面前。
“这是一两钱?这有上百了, 可以买好几石稻谷。”邱乐师拿出一枚掂了下重量。
“别多话了,快去找齐人马,王将军高兴了,会另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