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项庄坐镇,右翼桓楚,他伤得轻,骑马无碍了。
“未能确定,微臣窃以为,会是左翼。”
“左翼,那就是南边,为什么不是北边?不怕我军正好就此渡江么?”
“汉王最迫切的命令是……彻底斩灭我大楚之希望,”裴骏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灌婴将军当然会以此为第一目标,可他在机会不大的时候,即使违背主君,也不会无谓地送骑兵上死路。”
“也就是说,他会选择尽量消灭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如果有机会,再行斩首。”
向宇插了一句话。
“有生力量,这个词好,简单明了。”
裴骏赞道,他咂摸着这四个字的军事含义,越品越觉得有味,顿觉项王高深莫测,远超自己想象。
“相处这几天,以前觉得项王只是一介莽夫,作战都是靠个人武勇,没想到真有东西啊。”
开玩笑,不看这话是谁首先提出来的。
钟离眜亦是若有所思。
在灌婴就要集结完毕的时候,楚军中军处,一名传令兵站在木架搭成的高处,挥动两枚小旗子。
外围的传令兵也同时挥动小旗。
两万多人几乎同时止步,来不及挖陷马坑了,但是金属蒺藜和拒马带了一些,很快都搬出来抛洒到四周。
长矛手和刀盾兵相互配合,守住了两侧。
可怜的区区几百名骑兵,躲在步卒身后,司机而动。
郎中铁骑没让楚军等太久,接近两千骑兵直击左翼,右侧果然只有不到五百人。
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远远射一阵箭就跑了。
只有几十人,不知道没刹住车还是怎么,直直冲进楚军阵中。
结果就是螳螂进火蚁窝那感觉,无数步卒一拥而上,几乎将他们分了尸。
这种短时间对射,双方互有死伤,都是毛毛雨,刮痧罢了。
骑兵当然小亏,对方有盾,弓也比骑兵弓好,地面比马背更稳定。
这点损失动摇不了军心,这支骑兵来回冲杀了三次,可楚军依然不动如山。
吕马童也在其中,一支箭擦着左肩过去,在他那留下一条血痕。
升了一级,现在是郎将,离他的封侯梦还有一段距离。
“还好项籍没出来。”每次冲阵的时候,他一颗心总是悬的高高的。
有时候也做做,项羽一个无畏冲锋刚到自己身边,就刚好被马童一刀两段的美梦。
楚军的动静,灌婴在一百个呼吸内,就发现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也早有预案,如对方变阵该如何如何,骑兵照此实行就行。
见此情形,心下感叹真是各有千秋,项羽对自己也太了解了,想来下的功夫不浅。
“果如左司马所料,佩服佩服!”
这话向宇当然出于真心,人心隔肚皮,要想完全猜中任何一个人要做什么都不容易。
“灌婴确实是将才,微臣都不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向。”
钟离眜脸色也缓和了些,他之前对裴骏一直不是很信得过。
这次的计划大体还是上将军的注意,如何应付骑兵征求了裴左司马的意见。
“大王过誉了,小的在汉军当差的之时,每次战后,总是会想想今天到哪些地方,做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做,还找了兵书来看对应哪些章节。因此还能把握住灌婴此人的一些意图。”
“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君必成大器。”向宇心说,这主观能动性和悟性,放后世也是学霸。
“大王不要再夸了,再夸我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裴骏笑道,心道,又得到一句好词儿,得记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