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雪心中惊讶,若是她没看错,季清姝斗篷上用的,也是雪狐的毛,可是不是说这雪狐毛只得了两件,其中一件还给了摄政王吗?宫里那一件被皇上赏给了她,那季清姝这件是哪里来的?难不成皇上是骗她的?
季清姝自然发现了宋知雪神色的变化,只是她态度自然,像是没注意到一样。
终究还是宋知雪沉不住气,试探着问道:“表姐这件斗篷很是好看,衬得表姐的肤色白皙,尤其是这领子,我瞧着像是用极珍贵的雪狐毛做的,是皇上讨姐姐开心的吧?”
“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季清姝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笑着看宋知雪,“我看知雪的斗篷也是用的雪狐毛,正巧,咱们姐妹俩用一样的。”
宋知雪抿了抿唇,低下头,没再接话,笑得有些勉强。
季清姝看到了,但她没问,没管宋知雪是怎么想的,若是误会,便让她误会吧,总好发现她和顾景澄的关系,坏了她的事。
因为斗篷的事情,宋知雪没待多久,就找借口告退了。
季清姝也没拦她,只是看着她走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娘娘,表小姐好端端的提这雪狐毛做什么?她不是也有吗?”红袖不解。
季清姝又摘了一朵红梅放到红袖挎着的篮子里,轻笑一声:“这雪狐毛是外邦进贡的,极为难得,一共才这两件,一件皇上留下,赏了知雪,就是她今天身上那件,另一件给了摄政王。”
“啊?”红袖捂着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那岂不是说娘娘这件是摄政王送的?那那万一表小姐知道了,告诉皇上怎么办?”
“你没听她方才问本宫什么吗?”季清姝勾唇,“她以为皇上骗了她,以为皇上也赏了一件给本宫。”
“那表小姐岂不是误会了?”绿萼下意识道。
红袖轻轻推她一下:“你傻呀?误会便误会了,表小姐那性子,又是刚进宫没多久,只要不傻,肯定不会直接去问皇上的啊,误会了总比让她猜到这是摄政王送给娘娘的要好吧?”
绿萼反应过来:“对啊。”
她这副呆呆的样子,看得季清姝和红袖都笑了,红袖还道:“娘娘快看,是不是让绿萼照顾若耶时间久了,绿萼变得和若耶像了,怎么都是这样呆愣愣的?”
“红袖胡说!”绿萼气得和她争辩,“若耶聪明,我若是和它像,也只会越来越机灵!”
“好好好,机灵便机灵吧。”红袖憋着笑,季清姝看着她们两个这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是另一边,宋知雪便没这样的好心情了,她心里乱得很,回去的路上几次差点摔倒,还是霜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外面丢脸。
回了如意堂,宋知雪坐在桌边,怀里是那件斗篷,眼里泛起泪花,霜儿赶紧将其他人屏退,又关上了门,才到宋知雪身边:“小姐”
“霜儿,你说,皇上是不是骗我的?”宋知雪抬头看着霜儿,眼泪没忍住,涌了出来,“是不是是不是皇上赏了表姐,又想起我,想给表姐面子,才赏了我一件?我却还当宝贝一样护着?”
霜儿是知道自家小姐有多喜欢皇上的,赶紧安慰她:“小姐别胡思乱想,皇上对小姐的好,奴婢都瞧在眼里呢,怎么会骗小姐呢?”
宋知雪正是患得患失的时候,抓着霜儿的手:“你说,我方才问表姐的时候,表姐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可笑?对表姐来说,这都是寻常俗物,她压根儿就不在意,可是我还要去问,像是在显摆一样表姐会不会以后都不喜欢我了?”
霜儿回握住她的手:“小姐,您莫要多想,皇后娘娘不在意,是因为她只把这东西看作是一件东西罢了,小姐您在意的又不是这件东西,而是皇上的情意,皇后娘娘终归是皇后,皇上即便不喜欢,有这样的好东西,少不得要给皇后娘娘一份,算是全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可您如今才是贵人,皇上就赏这样的东西,您瞧瞧,别说咱们宫里的主位亓嫔,即便是良妃,也都没有呢。”
“是这样吗?”宋知雪接过霜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把泪。
“当然是。”霜儿道,“您想,您和皇后娘娘在皇上那里的待遇可是一样的啊,这宫里,也就您和皇后娘娘才有,旁人求都求不来呢,皇上给皇后娘娘,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身份,给您才是因为对您的情意啊。”
宋知雪这才算是被安抚住了,不再追问这件事,开始收拾手里的斗篷。
霜儿知道她有多看重这件斗篷,所以等她收拾完才道:“奴婢让人端来热水,小姐擦擦脸吧,晚上皇上还要来陪小姐呢,万一让皇上看出小姐哭过,定是要心疼追问的。”
“好。”宋知雪一听皇上,才算是彻底抛开心里那些杂乱的想法,让人端了热水来,擦了脸,又喝了一小碗姜汤,靠在软榻上歇着了。
霜儿烧着炭火,心里却不免怨恨起季清姝来,既然不在意这样珍贵的东西,那放起来就是了,何必穿出来?倒让自家小姐看了伤心。要不是国师算的什么凤命,要她看,她家小姐说不定也能做皇后
宋知雪走后,季清姝又在梅园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也回永安宫了。
“绿萼,”季清姝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书,“去找国师来,就说本宫觉得身子好了。”
绿萼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季清姝眼神明亮,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