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还是没解决,一大早季旸就不得不走了,林逸舟开车来接他,车子停在小区外。
梁思谌跟门卫打了招呼,才放了人进来。
季旸独自下楼,整理着领带,阿姨叫他小季,笑吟吟问他吃中餐还是西餐。
他刚想说不用了。
梁思谌走过来:“随便吃点吧!不差这一会儿。”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应了声:“好。”
两个人进了小餐厅,相对而坐,梁思谌端着一杯咖啡,慢吞吞抿了两口,顺便问他:“要喝一杯吗?我让阿姨再去煮。”
季旸摇头:“不了。”
梁思谌身上很有一种压迫感。
比起昨晚,季旸也显得疏冷很多。
大概是因为梁思悯不在场,梁思谌忍不住笑了下,问他:“公司很忙?”
“还行,年底了。”
国人的习俗,喜欢在一年的末尾,尽量为这一年的事都画个句号。
梁思谌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又问:“昨晚睡得还好吗?自己家里,不用拘着。”
“挺好的。”季旸礼貌笑了下,得体地回了句,“谢谢哥。”
梁思谌比他和梁思悯也就大了两二岁,勉强可以算得上同龄人,季旸谈不上是个礼貌周到的人,以前见了他,其实没什么话,也只直呼其名,如今这哥叫得倒是熟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扯着废话,阿姨摆了餐,给梁思谌续了咖啡,又帮季旸倒了杯牛奶。
外面又下雪了,隔着玻璃窗,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其实我挺好奇,你真的以前就喜欢梁思悯?”梁思谌终于还是没忍住,盘问。
梁思悯跟着爷爷长大,家里有语言老师,可惜她性子不好,不服管教,换了几个老师都管不住她,她也不爱学,眼看着七八九岁了,中文都说不利索,老爷子终于忍痛割爱把她送回国了。
那会儿爸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管教。
说起来,那会儿从期待妹妹回国,到讨厌妹妹,只花了不到半个月。
刚回国那会儿,俩人谁也不服谁。
他从小在国内长大,骨子里传统且古板,很有一种长幼有序的观念。
但梁思悯身上却颇有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离经叛道什么都敢尝试一下的气质。
所以那会儿他每天都处在一种大惊失色惊心动魄魂飞魄散的状态里。
所以他很能理解季旸跟她不对付。
但不是很能理解,他对她早就有图谋这件事。
国内的时候俩人关系真的谈不上好,后来去国外念书,她头两年时不时爷爷照看着,因为飙车疯玩,还到处搞投资做一些眼见没有回报的称得上天马行空的项目,身边又围绕着各种殷勤示好的异性,太胡闹了爸妈不放心,他当时刚毕业,直接过去陪读了两年,她才安分一些。
季旸婚前没和梁思谌单独坐下来聊过,
但不止一次听过梁思谌的名字,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他也并不打算糊弄,笑说:“其实没有什么隐情,我俩婚前没什么瓜葛。上学那会儿她就不太喜欢我,我一开始也不太待见她,但一直也谈不上讨厌,后来心思变了,但相处模式固定了,有心改变,也变不了了。试探过几次,没得到回应,也就放弃了,大学时候联系不多,回国遇见也纯属巧合,后来……虽然阴差阳错,但意外合心意,闪婚确实有故意撮合的成分。但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辜负她,哥你可以放心。”()
他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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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谌慢条斯理吃着饭,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扯动唇角,“嗯”了声:“不用这么紧张,随便聊聊而已,梁思悯什么样我还是了解的,如果她真的对你半点感觉都没有,激将法对她是没有用的。”
所以婚前虽然存有疑虑,他和爸妈都没说什么。
“是吗?”季旸若有所思。
“周凌琨的事我查过,其实悯悯确实误解了一部分,还谈不上不可饶恕,不过后来我也没再告诉她。因为她想查,比我容易得多。但她没有。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真相对她来说也没有很重要,一丁点瑕疵和满身的缺点,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区别,她这个人一向干脆,注定丢掉的东西,不会再多给眼神。”
季旸吃饭的动作缓了缓,在琢磨这是不是某种警告和威胁。
但梁思谌最后只是笑了下:“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她还愿意计较的时候,那东西对她来说就还算重要,你懂我的意思吗?”
季旸缓慢抬了头,问:“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想告诉我,我对她还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