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深沉,瞧不出情绪:“暂时还没想到,钟小姐有何高见?”
“我倒是有个想法。”钟紫珊说,“我们家一直想在西山亭那边建个庄子,可没有合适的地方,听说苏老先生的宅院风水绝佳,如果澜少愿意的话,八千万卖给我,到时候庄子的利润也有你一份。”
一边说着,她一边得意洋洋地瞥了方珞宁一眼。
因为她这个动作,沈司澜也注意到幽暗处侧身望着的方珞宁。原本冰凉无波的眼神中夹了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我考虑一下。”
钟紫珊笑眯眯地举起酒杯:“那就多谢澜少了。”
旁边的一个富二代紧接着玩笑道:“哪用这么麻烦,今晚把我们澜少伺候好了,园子明天就送你。”
钟紫珊娇羞地摸了摸头发:“那多不好意思啊。”
方珞宁沉着脸转身离开。
她靠在宴厅门口的墙壁上透了会儿气,胸口还是一样郁闷堵塞,没有丝毫缓解。
她可以容忍钟紫珊做任何事,在她看来那些幼稚的攀比,落井下石的嘲讽,所有针对她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她不屑与她计较。
但她决不能容忍外公心爱的园子落到钟紫珊手上,被她糟蹋,当做牟利的工具,沦为一个日日迎来送往的声色场所。
走廊尽头有窗户,因为会有宾客喝多了过去透气,玻璃没关,这会儿风呼呼地往里吹,凉意彻骨。
又一阵风毫不留情地钻进脖子里,方珞宁禁不住瑟缩了下,紧接着浓烈的酒气袭来。
下一秒,她落进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脸颊贴着柔软的布料感受到里面滚烫的热度,和沉稳的心跳声。
一个醉汉骂骂咧咧地经过。
那人走远后,难闻的酒气便被风吹散,她鼻间唯有一缕清冷的幽香,浸润在男人衬衫里,又似乎是皮肤里,也慢慢地侵入她的五感六识。
想起是他刚才拉了她一把,否则一定会被那个醉汉撞到,方珞宁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
“嗯。”男人应了一声,“起来吧,看看口红有没有擦我衣服上。”
“……我没涂口红。”方珞宁不禁为自己辩解一句,说着,还是极其迅速地从他怀里出来,认真看了眼他的白衬衫。
口红印倒是没有,她今天涂的是接近无色的唇蜜,因为觉得太亮晶晶,路上也擦掉了。
倒是他胸口被蹭上一些隔离粉霜,不多,但他衬衫白得太干净,便显得十分明显。
听见沈司澜忽然轻笑了一声,方珞宁不解地抬起头,惊愕里对上他夜明珠般的眸底映出的一个小小影子。是她自己。
“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一件事。”沈司澜望着她,唇角略微勾起一些,“这是今年秋季限量,已经绝版了。”
看着这件外表平平无奇的白衬衫,方珞宁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说:“你告诉我多少钱就是了。”
一副她肯定赔得起的样子。
“加上税,两百八十万。”男人垂着眸,表情慵懒随意,“看你长得好看,给你抹个零,两百八。”
方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