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结合自己听到的那些消息,猜想魏皇是个怎样的人。
上次来根本没能看清多少,那时候的魏皇很威严,权势到了巅峰。
如今呢?听说身体不太好,已经很久没上朝了,接触的只有宦官方士,连儿子都不能见到他,更别提官员了。
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自己来的路上已经想过很多了,很大程度上自己是块牌坊,如果在京城之外出事,可能外界对宫中的风评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这种事情哪怕不是宫里干的,也是黄泥巴掉裤裆,说不清楚,以后的史书上也会进行暧昧的记载。
但如果自己进了京城,那就不一样了,自己如果在京城出事,那以后的史书怕是就要指着魏皇的脊梁骨开骂了。
毕竟得位不正,毕竟四代都没敢对靖王一脉下手,毕竟他顾怀现在是太祖一脉的独苗...
他要是死了,太祖这一脉就绝了,哪怕太祖高皇帝还是会在太庙享受祭祀。
所以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这次就是得嚣张点。
只要开了头,就没打算灰溜溜回凉州。
陈公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带着他进了御书房。
他也终于看到了书案后有些衰老之态,有些虚弱的魏皇,
顾怀深呼吸一口气,摒弃开杂念,老老实实下跪行礼:“臣弟参见陛下!”
......
魏皇静静的看着被陈公公带入御书房的年轻人,看着他几乎相同的步距,看着他没有穿藩王四爪行龙服而是穿了件黑底蓝纹道袍,看着他梳的道髻,看着他年轻的面容,看着他恭敬的下跪。
他平静的开口:“平身,赐座。”
开完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原来已经有了那么重的暮色味道,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
他看到了顾怀,原来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原来自己已经老了,这个当初的小孩子,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压抑住想咳嗽的冲动,淡淡开口:“七年未入京,皇弟为何就穿了一身道袍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