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开口,直到有一天正讲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许白突然沉默了下来问了顾怀一个问题。
“死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一直一直睡下去吧,也不会做梦,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孤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的,更不信什么天庭冥界。”顾怀停下笔,思考了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许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然后忽然又沉默了下来。
顾怀揉着手腕的手停了下来,他感觉到有些不对,握紧了笔:“怎么了?”
“没事,刚讲到哪儿了?
……
铜镜亮起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许白脸色也越来越憔悴,顾怀注意到她好像换了个房间,身边是一片纯白色。
许白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活泼欢快,经常会走神,算算时间,聊了一个多月,顾怀这里还是没开春,而这个姑娘的世界已经过去了接近两年。
顾怀记录下的本子也快有一箱了,他察觉到许白最近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但每次许白都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扯开。
她经常会提出一些孩子气的要求,要顾怀带她看看洲城的灯火,还要顾怀每天都换不同的衣服给她看,还要顾怀哄她睡觉。
直到某一天,她靠在枕头上,精神明显好了些,带着近些天都没有的红润脸色问顾怀:“你真的是个NPC吗,我觉得你真实的好像我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你一样。”
顾怀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本来因为年轻而强劲有力的心脏突然重了些:“孤当然是真实的...你到底怎么了?”
许白费力的摇了摇头:“不重要了...以前我还在想,我这里过了半个月,你那儿才一天,我本来就比你大,说不定你很快就能看到我变老了,要知道女孩子最怕变老了,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她止住想开口的顾怀:“顾怀,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首李商隐的诗吗?”
顾怀点点头,他记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会再见的,对吧?”
镜面渐渐暗了下去,再无许白的声音。
而从那晚以后铜镜再也没有亮过,许白就这么消失在了那一夜。
甚至没能好好道个别。
顾怀大病一场,月余乃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