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煜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祸害再次睁开眼。
他一步步朝着萧景知走去，脸上还带着惯常的微笑。
看在江允眼里，却觉得讽刺无比。
江允想起那日在行宫，守山的御林军明明说过，萧景知进林子的时候并未带任何的兵器。
可春桃的死，却是被弓箭所伤。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萧景知不是一个人。
江允向下望去，眼见顾晗煜掏出一只袖箭，与那日射杀春桃的一模一样。
她微微颤抖，抓着柱子的手骨节泛白。
顾晗煜藏得太深了，若不是萧珩和萧逸联合做局，单单她一个人的力量，自是抓不到顾晗煜任何把柄。
可现在，终于尘埃落定。
顾晗煜微微一笑，举起袖箭对准萧景知。
千钧一发之际，萧珩从殿后走了出来。
“表哥。”
萧珩的心情无人能知，只是此刻他面上依旧是平静的。
就连那一声“表哥”，叫的都与往常无异。
顾晗煜自知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颓然垂下手。
再仰头，脸上都是决绝的神色。
“为何？”
萧珩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只剩不解。
顾晗煜抬头，看向梁上的萧逸和江允。
他到底是大意了，殿中这么多人竟没有发现。
许是这些时日所有事情都太顺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顾晗煜苦笑一声，先是朝着萧逸和江允说道：“太子殿下和江姑娘先下来吧，上面一定很累。”
这些年，他也很累。
顾晗煜转头看着萧珩，自顾自接着说道：“阿珩，你怎么就这么傻。”
他都知道为萧珩和姑母铺路，但当事人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罢了，扶不起来便罢了。
“阿珩心悦江姑娘，江姑娘也心悦阿珩。可你们不能在一起，难道不觉得憋屈吗？”
顾晗煜这句话，让在场几人都无言。
只有江允，红着眼问他：“是不是你杀了春桃？！”
顾晗煜笑了笑，“是。只怪她运气不好，刚好看到我和六皇子碰面。”
顾晗煜像是想到什么，面露冷色，“阿珩，六皇子也是一心为你好。可你呢，你的心里只有江姑娘。若你肯争上一争，兴许江允就是你的了。你不愿意争，表哥和六皇子帮你，但你都做了什么啊？”
顾晗煜笑出了声，样子看起来要多癫狂有多癫狂。
萧珩握紧拳，他没有想到身边人都是这样想的。
本就是造化弄人，可顾晗煜不该做这样不忠不孝之事。
“你定是疯了！”
萧珩看着顾晗煜，满眼失望。
在他眼里顾晗煜是个端方有礼的君子，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可事实又不得不由他相信。
顾晗煜寻了个椅子干脆坐下，“我和萧景知为你做的，又何止一件两件事。”
若是事成，现在太子之位该是萧珩的。
姑母，便也能安然坐稳皇后的位子。
以后皇帝的位子是萧珩的，姑母就还是太后。
顾晗煜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又是那番德行。
从小对他最好的，便是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