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站在原地,一手扶着桌案喘着粗气。
近来身体亏损严重,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
细细思索他就知道事情不对,管家跟了他三十几年,做事向来谨慎。
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犯糊涂。
顾晗煜从始至终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刻他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安国公身边扶着他坐下。
伸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安国公,他才淡淡开口:“父亲,您先消消气喝口茶,身体要紧。”
安国公顺了顺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觉胸中气闷有所减轻。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还趴着跪在地上的管家,开口道:“起来吧。”
管家这才战战兢兢站起身。
安国公眼神扫过顾晗煜,再开口已是询问:“晗煜啊,你说说,院外那三颗脑袋如今要怎么处置?”
顾晗煜如今已是世子,等自己没了,安国公府也该他撑着了。
这么多年他虽没有格外偏疼顾晗煜,但到底还是将世子之位给了他。
顾晗煜站在安国公身边,沉吟了一瞬才开口:“父亲,孩儿斗胆问一句,那些刺客可是派去刺杀太子殿下的?”
虽然刚刚他这个父亲和管家并未说明去刺杀谁,但他只需稍微深思一些,便知道会是谁。
只是他在心里觉得父亲实在愚蠢,连太子殿下都敢刺杀。
安国公听他这么问,冷不丁抬头直视着顾晗煜。
“为何这样说?”
顾晗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近日和咱们安国公府结仇的,除了忠武侯府便只有太子殿下了。”
安国公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晗煜,只听他继续说道:“忠武侯府的江尚是武将,若是刺杀他,父亲派出的三个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再者说了,管家说无人知晓幕后指使之人,那江尚也没那么聪明,所以应该不是他。那父亲想要对付的人,只能是当朝太子了。”
“可太子是怎么猜到的?”
尽管顾晗煜能猜到,那萧逸怎么知道的?太子向来狠厉,在京中记恨他的权贵断然不会少。
再说了,又有多少人觊觎太子之位?想杀了他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顾晗煜摇了摇头,他虽不知太子是如何精准的找到安国公府的。
但他知道,太子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父亲,若是太子,此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就过去。”
安国公见不得顾晗煜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样子。
他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道:“那他还想怎样?杀了咱们全家不成?!他虽是储君,那也只是储君!”
安国公府虽然大不如前,但朝中看不惯萧逸的人更多!
若是就此联合,将萧逸从储君之位上拉下去换个人坐,也不是不可能。
顾晗煜知道父亲听不进去他的好言相劝,便也不再提萧逸。
只是转了话题,说到院中的三个血淋淋的脑袋。
“父亲,为今之计只能是将院中的物件悄悄抬出府,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埋了。”
这种时刻,只能忍。
萧逸扔到安国公府的头颅,只是警告。
若是他们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兴许太子殿下会看在他们安分守己的份上,高抬贵手。
但若安国公府还是不肯安分,那太子殿下的后手,恐怕他们阖府都承担不起。
“煜儿啊,你先去吧。”
顾晗煜眸中闪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