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她即便和裴知鹤结了婚,但他心上永远有一块填不满的夜空,留给他的小月亮。
她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但又心疼他。
到底是有多喜欢,才会让这样的天之骄子,都不敢把心意宣之于口?
所以,那个他一直对自己隐瞒的最大秘密,就是这个爱而不得的暗恋对象对吗?
他好像也说过。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这个男人对她外婆,对他自己所有的同事,演得那么像的痴情人设……
是因为从生活里取材,才能看起来这么真?
江乔在心里默默给自己讲地狱笑话,先把自己逗笑,又差点把自己惹哭了。
她半天没说话,满眼通红地抬起头,迎上赫尔曼关切的视线,给自己挽尊:“……雪太扎眼,迎风泪。”
赫尔曼松一口气,带着她继续在周围转。
大冬天没什么好看的,老爷子想尽地主之谊,只能从文化景点上做文章。
灰蓝色的眼睛在周围巡视了一圈,雪地里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园丁刚刚来给蔷薇根盖过棉被。
顺便,还扫了扫周围一圈长椅上的积雪。
椅背上有铜色的暗光闪过,江乔也注意到了。
赫尔曼终于找到了可以介绍两句的东西,走近两步:“当时学校想要修缮校舍,园林景观维护资金不够,就想出来这么个主意。”
“给校友会捐一万欧元,就能认领一条长椅,在椅背的黄铜铭牌上刻几行字。”
两人都没有什么要紧事,便顺着枯萎的蔷薇花墙一路走,安静地看着长椅上的铭文。
长椅上刻着的字有深有浅,看得出时间的痕迹。
有的铭牌像是经过了许多年的风吹日晒,连凹下去的刻面都变平了。
有的一看就是新的,字母的轮廓都清晰很多。
江乔转过脸问:“这个牌子是会定期换的吗?”
赫尔曼像是认真回想了一会,才答道:“大概是……十年?”
一万欧元,买巴掌大的一块小誓言,放十年。
然后换掉。
像新陈代谢一样,被遗忘或者释怀。
江乔感叹了两秒,专心致志地看。
一下子,她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喜欢用刻碑的方法留下纪念。
的确是不一样,无论写的话是什么,用金属刻字这样的形式传达出来,都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触动。
纪念逝去的亲人和宠物,撞了大运才通过的博士毕业,家里的新生儿生日,xx和xx的金婚纪念日……
诸如此类。
江乔看得又哭又笑。
直到看到最靠近喷泉的那一条长椅。
铭牌上的字很浅。
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才被路人的背磨到像今天这样模糊。
斑驳不清。
【希望我的小乔,永远幸福。】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