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正用手指扣着海绵玩。
已经二十多岁的顾昌河与顾夏,分坐沙发两头,亲舅尤可用坐在茶几一侧,蓝色塑料的椅子上。
身子太过肥胖,椅子腿用力地撑住地面,宛如随时都会断裂。
厨房里,一个妇人在忙碌,菜香溢出飘至客厅。
顾夏吸吸鼻子,感到腹中愈发饥饿。
尤可用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三张光碟,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与酒杯,还有一个小塑料瓶。
“这碟子是在黑市淘来的,花我老多钱了,全是国外的。
啥类型啥姿式全有,保准那小子看了挪不开眼。
小姐我也找好,只是她开价要三千,这点还没谈下来。”
尤可用脸上呈现为难之色,弓身凑近兄妹俩一些,小声嗫嚅道:
“你们舅妈管钱管得紧,我虽是个安保主任,每月工资就那么一点。
这瓶安眠药是处方药,只欠了人情,倒没花俩个钱。
那小子娇生惯养长大,太次的红酒定然不会喝,光是这瓶红酒就花去两千多。
这些总共加起来,就是我一个半月的工资,又不敢找你们舅妈拿钱。
都是给下面的保安借得。”
“这个,这”顾昌河搓搓手,绿豆眼眸躲闪,不好意思地讪讪道:
“舅,我与夏夏刚进顾氏上班才没两个月,还是小职员,加起来的工资,还没你的多。
不过你放心,我们欠你的,日后定然会加倍返还。”
“你这小子,只要记得舅的好就行。”
“舅,那,那个”顾夏迟疑着,想说出自己的决定。
“那个啥,有事说事。”尤可用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嗔责道。
“小姐不用找了,我去!”
尴尬的话一旦说出了口,也就不尬了,最后两个字,顾夏说得很是决绝,大义凛然。
只是她话音刚落,两只大巴掌就落到她头上身上,伴随着的还有训斥。
“你这死丫头,想男人是想疯了吧,这种事也敢想得出来。”
“夏夏,你这猪脑子,想啥不好,想这事,给咱老尤家丢脸。”
顾夏抬手抱着胖脸,大嚷道:“别打了,别打,你俩先听我说,行不行。”
尤可用与顾昌河停下手来,催促:“有屁快放。”
顾夏顿了顿,转头瞟了厨房一眼,回头看向尤可用,正色道:
“那小姐不是开价要三千么,舅,你还有钱出么?”
“没,没了,现在我身上一个钢蹦儿,也掏不出来了,这不,还欠着下面保安五千五呐。”
尤可用的头摇得似钟摆,把衣兜翻给俩兄妹看,还真是比脸还干净。
顾夏偏头望着顾昌河。
后者一下明白意思,连连摇手:
“我有几个钱,你不全知道么。
上次你买那个包,还是我用假古董,换走家里真的,卖了才凑够的钱。
那间客房里要装微型摄像头,我还正愁去哪搞钱哩,顾家的钱又全在那女人手上。
每次找爹拿钱,他都问明用来做什么,哪里还敢找他开口。”
顾夏一拍茶几:
“这不就结了么,请小姐要钱,装摄像头要钱,还不保险,被爹与那女人知道了,我们还能拿回财产吗?”
“不能。”俩个肥脑袋齐齐摇头。
“我们现在是再也拿不出一分钱,更别说请小姐与买摄像头了。
而我出马,可以把这两笔钱省下,这事还能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再说吃药的是顾羽衡,不是我。他那身板,又瘦又矮还胆小怕事。
真想对我怎样,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顾夏咽咽口水,继续道:
“到时候我把他给拍晕,装成被强的样子,你俩扬言要曝光这事与报警。
爹与那女人为了顾全面子,不让她宝贝儿子坐牢,只有给钱了结。”
“想不到你这胖脑袋还是挺管用得,这样的损招都想出来了。”
尤可用笑呵呵地连连点头。
顾夏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把真正目的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