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缕,你真得精通兽语么?小八哥就已经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身上到底还有神奇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能不能一次都告诉我,害得我牵肠挂肚了一整天。”
“转过来,转过来。”羽涅将他的身子,掰过去面朝餐桌,“我来给你解惑。”
羽涅端起杯子送到唇边,先润润嗓子,我把煮好的面条端上桌。
君迁帮忙把面条盛到每人碗里。
“繁缕不会兽语,真正会的是它。”羽涅朝在沙发上趴窝的九蓠扬扬下巴。
“假道士,为啥不说本大人的名字,憨包,瓜娃子 。
很丢你脸么,猪脑壳,混蛋球。
别以为自己长得帅,其实还不如一根藤藤菜。
帅不能当饭吃,菜吃了肚子不会饿”
九蓠扑棱翅翼,在窝里跳烫脚舞,扯破喉咙开骂。
看着它的猴急样,宛如大妈们骂街,我与君迁笑得眼泪水溢出了眼眶。
我们头上各挨了一闷筷,接着是羽涅的告饶:
“九蓠大人,快熄熄火,算我错了,好么,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你咋又发明了这么多,骂人的新词了呢。”
九蓠是吃软不吃硬的皮赖性子,见羽涅服软,便也偃旗息鼓,语气缓和下来。
“以前在老家,本大人最常去的地方,是菜市口的树上,一待就一天。
那里有两个老婆子天天干嘴仗,比唱戏还好看。”
它垂头捋起刚才,蹦跶得太急,支棱出来的羽毛。
额,是说它骂人的词,总是宛如黄河水,滔滔不绝,骂起人来的气势,三天三夜不下场不重复。
甚至我开始怀疑那个萨满,不是被咒死而被它骂死的。
本是好好在捊毛的它,忽然抬头对上我猜测的目光,恍若感知到我心里所想。
尖起嗓子,帮我解惑:“它是被气死的,不是被骂死的。”
然后,屁股往后一坐,趴回窝里,不再理睬我们。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埋头吃面,羽涅继续之前的话题。
“繁缕之所以会知道盗走九蓠,那对老夫妻家里的情况,还有今天牦牛被撞的经过。
是因为她体内有忆海归墟这门禁术,通过繁复的术法,进入当事者的忆海。
到达事情发生的节点,了解真相。
但这事不能外传,不然会给繁缕带来无尽的麻烦,我不希望她以这门技能谋生。”
君迁点头如捣药,但依旧有疑惑未解:
“竟然是这样,那会不会一触碰到别人,就会知道对方的过去。”
我将面条绕上筷子顶端,掀起眸皮瞥向他:
“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么,那么容易。
真能那样,你俩能像现在这样,与我同桌吃饭,那都是沾了荣光。
更别说一起结伴旅行,我只能天天端坐在桌子上。”
把卷好的面条送入口中,又道:
“羽涅刚说了要经过繁复的术法,之所以说是繁复,不仅是启动忆海归墟的复杂。
还要结合众多外部因素,比如所处环境,发生时辰及时间段,还有对方的生辰八字等等。”
“哦,我明白了。”
君迁听完,恍然大悟,
“九蓠之所以一直喊羽涅为假道士,莫不成是它将这忆什么墟,传了繁缕,把道术传给了羽涅。”
不等我与羽涅出声,他转头看向九蓠,哀求道:
“小八哥,呃,不,九蓠大人,能不能看在我们相伴这么久的份上,也传我一门特技呗。”
“灰蛋。”九蓠咕哝一句,在窝里原地转过身子趴下,翘起屁股眼怼向君迁。
“别乱猜,我的道术是姥爷教的,繁缕的是她外婆传的。
都是家传的绝学,传内不传外,要想学,出家当和尚道士去。”羽涅揶揄指点。
君迁宛如被针扎破,漏气的皮球,泄气嘟囔:
“那还是算了吧,我家单传,爹娘还指望我延续香火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