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把自己的顾虑说了,想让林绥之来判断个对错。
林绥之低下了头,露出一脸倦意:“祖母,我有些累了……”
老夫人恍然,连忙吩咐厨房把提前做好的食物端上来:“祖母心急了,忘记了你才刚跋涉回来。我早些吩咐了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吃完了再去休息。”
林绥之抱住老夫人的手臂:“谢谢祖母。”
吃完饭后,林绥之回了空竹园,君儿大老远就看见了她们二人,扫把一扔就跑了过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林绥之问了下府中的情况,君儿言简意赅的说:“其他的没什么,就是三姑娘来过几次,但姑娘你不在,她也没掀起什么风浪,也没有折腾我们。”
“那就好。”林绥之到了自己的地盘终于是疲倦尽显,银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君儿赶紧叫人打水给她们二人沐浴更衣。
枕到自己的枕头时,林绥之脑海里什么都成了空白,终于睡了这趟行程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天色完全暗下来了。
正好,君儿推门进来,端着一碗汤,还冒着热气,她放下端盘来服侍林绥之洗漱,她笑道:“我就知道姑娘差不多这会儿醒了。”
林绥之也笑了:“银竹呢?她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全,你多帮帮她。”
君儿点头:“已经帮银竹姑姑擦完药了,现下她正在吃饭,很快就能来了。”
林绥之又问了些空竹园内的事务,银竹将她教的很好,君儿也聪慧,很快就能熟悉管理的事务,手下的婢子们都是老夫人换过一轮的了,林绥之也不担心会有其他院的人潜入进来,最重要的是林绥之不想被偷听了去,之前都是由君儿在门外守着,现在君儿也不宜再做这样的事了,还是会惹人怀疑。
君儿掌握了现在空竹园内所有婢子婆子的信息,她嘴甜,年纪又小,林绥之在空竹园也不摆架子,所以打听这些事情很快。
“姑娘,你上次说到的婢子还不错。”君儿一边给林绥之梳头一边说道。
林绥之给自己脸上擦了些香膏,嗯了一声:“今夜就让她来守着。”
银竹很快就来了,她看门口守着的婢子眼生,忽而想到林绥之有提过要再提一名婢子上来,这个就应该是那个兰儿。
兰儿给银竹行了个礼:“银竹姑姑,姑娘让我在此守候,不让其他的人靠近主院。”
银竹点点头,径直入了房内。
林绥之的头发松松软软的披在脑后,眉眼虽然疲惫但难掩美貌,她见银竹来了,上前道:“休息的如何?伤还好吗?”
银竹摇摇头:“已经好很多了,不用担心。”她注意到君儿也在,知道林绥之是要和君儿告知一些事情了。
林绥之给她们三人倒了杯茶,让君儿一起坐下,君儿诚惶诚恐,怕发出一点声音。
林绥之把最后一个茶杯放在君儿面前:“君儿,喝了这杯茶,就代表你是我的人了,荣辱与共。”
这句话让君儿先是诧异的看向林绥之,后一口气喝光茶水,猛的站起,直接跪在林绥之旁边,看着林绥之的眼睛已经蕴含泪水:“姑娘,君儿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林绥之将她扶起,微笑道:“我相信你,既然喝了茶,我就是拿你当自己人了,我要走的路会很难,也会有性命危险,你还有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君儿郑重的点头:“姑娘,君儿绝不后悔。”
林绥之和银竹相视一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银竹,明日你寻个由头出府把我的画给溪山斋吧。这次出门我们花了太多银子,得在那两兄弟来京城之前租好宅院。”林绥之想到这里就头疼,旱灾的事情一了,宗明岳和黎嵩光肯定是要回京的,她这个节骨眼上重新出山,不免又要惹人非议,但她们现在手头上的银钱的确是不多了。
银竹同意:“现在我们手上只有八十两不到,要在京城里租宅院,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君儿一听她们谈起正事声量都小了,她也压低了声音问:“姑娘,八十两够多了,我们不是在林府里住,为什么要在京城里重新租宅院?”
林绥之不知道从何解释:“你明日和银竹一块出去就知道了。”
“祖母今日提起冯白禾的事情,估计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我母亲的事情。”林绥之又陷入另一道难题里去。
银竹皱起眉头:“的确,不然以老夫人怎么会让冯白禾在冯知府上待这么久,连林昌勋和林诗雯都见不到人。”
君儿努力想跟上她们的思维,补充道:“大公子在准备秋试,这个时候夫人都不回来帮忙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林绥之剪掉了一根蜡烛的光,一缕白烟升起:“上次我在大厅反驳冯白禾的话时,祖母应该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只是她竟然没有拆穿我,我也是太糊涂了,这个时候才发觉当时的做法有多拙劣。”
“你打算怎么办?”银竹问。
林绥之放下剪子,回头看她们二人:“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银竹和君儿就出门了,林绥之写了一封信让白鸽去给牧昀然——既然回来了,那就是要给他报个平安的,毕竟自己手上还带着他求来的红绳。
到了老夫人那儿,果不其然,老夫人又提及了冯白禾的事情。
林绥之看着老夫人的眼睛问道:“祖母是想要我帮忙把主母寻回来是吗?”
老夫人点点头:“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了我的用意。不错,我是想要你去把白禾找回来。”
林绥之一口答应:“祖母,我答应。不出三天,主母定能回到林府。”
“为什么不问问祖母为什么要你去,而不是要其他人去。”老夫人见她干脆利落,心中突然不忍。
林绥之淡淡一笑:“祖母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听祖母的。”
老夫人愣住,心中酸涩:“绥之,这次就是祖母对不住你,祖母会补偿你的。”
林绥之一笑付之,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