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崎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只是稍微睁眼瞅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沉默便是默认他们进入马车内了。
一直到了宿营之地,马车停了下来,萧崎才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他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这会儿大家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已经平静了下来。
幕僚先开口:“大人为何下令让各地全力剿灭叛军?”
萧崎揉了下太阳穴,说道:“朝廷兵马行至湖陵,发现湖陵卫所吃空饷,皇后直接对卫所进行了清理,不用说都知道她肯定全换上了他们的人。
若由此发展下去,冀州官场、卫所无一人无辜,无一人幸免,将全军覆灭,为了冀州大计,我只能下令将冀州境内的叛军全清理干净,如此她也就找不到借口赖在冀州了!”
萧保印挠了下头:“皇后动了湖陵的官员?”
幕僚轻咳了一声:“咳,大公子,湖陵卫所全成了皇后和太子的人,武力一威胁,官员临阵倒戈很正常,一点也不要奇怪,如今大禹朝的官员基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稍给点利益或威胁一下,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萧保印这话问出他就有点后悔,当看到萧云成略嘲讽的眼神,一张老脸彻底红了。
萧崎瞥了眼大儿子没有说话。
幕僚稍沉吟一下,又道:“大人,朝廷兵马进入冀州,粮草运输上可能不太方便,不如我们让沿路各地官仓全部清空,让朝廷兵马所过之处都没有粮草,后续粮草跟不上,想来朝廷兵马应该会放缓速度,或暂停前进。”
萧崎稍考虑了一会儿,问道:“万一皇后和太子发现官仓没有粮,拿我是问,我们该如何应对?”
幕僚对这一点倒不担心:“我们可以找借口糊弄过来,或者说前面三年旱灾加上今年雪灾,粮食入不敷出,都救济灾民了。”
反正找什么样的借口都行,只要找来的借口首先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让朝廷无话可说就行得通。
虽然想出了对策,但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心里还是忧心忡忡。
刺史府的人自认为夏婧会带领兵马去追叛军,萧崎给沿路官府下了令,清仓粮食。
只是预想的很好,却万万想不过夏婧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人。
但夏婧自认为她不是个狠人,她的队伍将士们吃得饱穿得暖,即使行军打仗也从不苛待。
如此解决了军队的温饱问题,不差遣饿兵,怎么算狠人?
萧崎以为朝廷兵马会走驺县、鲁县、柴县这条线到达泰山郡,他已经下令让沿县县令将官仓清空了。
只是夏婧怎么会如他的愿,她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收复冀州的治理权,削弱刺史府的权力。
朝廷兵马从湖陵往西北,直接进入山阳郡,寻到山阳郡守的错处,直接下狱换成了自己的人,当然卫所的负责人也换了,兵卒可以在当地招募穷苦百姓,军饷入伍就提前发放三个月,让当地很多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看到了希望,家里但凡有个劳力的都来报名从军。
这是以前征兵,让百姓服兵役看不到的情景。
百姓虽然是为了军饷才会积极响应,但也让夏婧等人感到欣慰,至少百姓还没有到麻木不仁的地步。
以后,天下局势会慢慢好起来的。
“主子,如今雪已经融化了,山阳郡官场清理干净了,趁着军队驻扎在这儿,我们不如将田地重新丈量,登记造册,还有隐户也清理一遍。”龙玉田提议。
夏婧点头:“这主意不错,郡守府将这一政令执行了下去,下面其他县城便可按章行事,倒也省了不少力。”
“等山阳郡这里的事忙完,我们便可经过大野泽去康丘,再去阳平、清河郡。等我们到了清河郡,就差不多到了春耕的时节了。”
李承睦颔首:“我们追来主要目的地就是冀州城,控制住冀州城,再辐射至整个冀州地区,相信到了那时没人敢真正冒天下大不韪,做出叛朝廷之事!”
龙玉田:“如今大家努力平叛,天下承平的日子指日可待,如果这个时候谁冒出来叛朝廷,那么他将永远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扒都扒不下来!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他!”
夏婧翻着账本,眉头紧蹙,眼里隐忍着怒气:“卫所的军田都被侵占,这些人都无法无天了!难怪卫所吃空饷严重,武力值等于零!军田军户都被豪强世家们瓜分了,卫所哪来的钱粮发饷?”
说起山阳郡官府的贪墨,龙玉田便说起了自己查到的事,“郡守府官仓的粮食全是陈粮,且不足账本记录的三成,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七成粮食进了谁的口袋?”
夏婧眉头快拧成了疙瘩。
李承睦见此,便道:“母后,这件就交给我去查吧!”
“行,务必查清粮食去向,若发现任何一个官员参与其中,对这些硕鼠全别客气,直接送进牢狱,严加拷问!”夏婧最痛恨贪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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