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睁眼就坐起来：“怎么了？”
“是李姑娘，李姑娘她……您快去看看吧。”鸣竹都不知怎么说。
白瑛抿唇赶紧叫他进来伺候自己穿戴好往后院去。
大半夜的，他走过去都惊动了人。
他是嘱咐自己人别惊动长辈，可那怎么可能？
等他去了李氏的住处，就见李氏的屋里站着白瑛另一个通房张氏，张氏吓得脸色惨白，扶着她的丫头不说话。而李氏躺在屋子里，人已经凉了，下身全是血。那个出血量，显然不正常，她也就死于这个。
白瑛一时差点没站住，鸣竹扶着他：“二公子这……您快拿个主意吧。”
白瑛脑子乱得很：“先……给她换衣裳。她的丫头呢？”
“去……叫人了，叫人了。”张氏说话还不利索，说着说着就跪下来：“二公子开恩，放奴婢出去吧，奴婢……奴婢自愿离府，求公子给奴婢一条活路。”
“你在说什么？”白瑛一时反应不过来。
“求您了，奴婢无才无德，不配伺候您。李氏她，她……是被夫人灌了一肚子的打胎药啊，求您了，放过奴婢吧，奴婢实在不想死，不想死啊。李氏才十七，她死的冤，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张氏太害怕了，二少夫人带着人给李氏灌药的时候她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隔着门缝看，眼睁睁看着二少夫人给李氏灌了三碗药，那么大的三碗啊。
明明李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只是说月事推迟了，还不敢确定。
她们两个说过很多次，要是有了，也不敢生，想法子打掉。
可不是这样打掉啊。
这样灌药进去，李氏怎么活？
可大晚上的出去叫人的丫头至今没有回来，她活活疼死，流血流干而死。
想瞒住家里是不可能了。
李氏的爹是府里账房一个小管事，甚至是白家老人，是老侯爷还在时候那时候的家仆。
后来白家遭难后，他们散了，等白启贞立府后又回来。
此时李管事已经知道这件事，他进不来这里，但是他老婆能进来啊。
他的老婆也是府里的妈妈，在厨房里做事的。
杨氏将李氏送来给白瑛就是想着齐氏如今生育艰难，叫通房生个孩子也好抱去给正房养着。
可齐氏哪里肯，所以对她们百般磋磨，如今硬是闹出人命来了。
李氏的娘冲进来的时候，人都疯了。他们是下人，本来子女就不会比主人家多。李氏的娘就生了两儿一女，这闺女也是疼爱得很。
要不是杨氏承诺日后叫李氏做二公子的良妾，她也不会同意啊。
如今不过一年，女儿就死了，还死的这么惨烈。
因为是半夜，白瑛就算是说了给李氏更衣，还没人来。
李氏的娘看着那半床的血，和孩子那死不瞑目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哭喊出声扑上去抱住李氏。
白瑛没有动，他无力阻拦。
鸣竹倒是想要拦着，可里头是死的毫无尊严的李姑娘，他不适合进去。
早上白瑜先起来，谢玺还在睡，今日不上朝，他昨天的酒喝多，今日一时没醒。
他才起来从心就进来：“勇武侯，白鹤求见，应该是您家里的事。”
白瑜点头：“你叫他去偏殿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