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土路被晒的尘土分离,小孩跑过就带起层层土雾。
河里的水位近些日子已经下降了不少,好在安平县雨水丰足,就算这么热的天也没有出现缺水的情况。
附近村名也不会因为水源灌溉起冲突,这会儿大伙还喜欢乐呵呵聚在一起讨论别村的抢水大战。
当然也不会忘记说说附近哪个二流子钻了风流小寡妇的被窝,即使没人现场抓奸,那也不妨碍大伙各自的添油加醋。
直到快要夏收,说嘴的人们才开始忙碌起来。
今年有闰月,安平县的夏收整整晚了一个月,进入8月庄稼才开始陆陆续续成熟。
整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在兴致勃勃讨论地里能收多少粮食。
安平县自古都是产粮大县,所以养了特别多的地主老财,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这边的农民总归比其他地方人要幸运几分,至少建国后没饿死过人,甚至家家都靠这方水土存了点家底。
如今地里庄稼长得好,他们今年工分价格就高。成片金灿灿的哪里是粮食啊,分明就是黄金嘛。
贝贝没事干就时时在村里溜达去听大妈、老太们的墙角。
自从拿到几次稿费后,她就安心的待在家里当个“作家”—作爹、作娘…
反正外人不知道那她就是“作家”,文化人、能耐人。
前段时间她又去了一趟城里让三哥、四哥找了不少报纸学习,如今她也写了几篇“秋收”的稿子寄往报社。
想来不久就会有收获了,对自己写作的本事她还是很自信的。
上个任务她亲手做了多少报告,随大流写点东西还是难不倒她的。
陈老娘也是得意贝贝能自个儿赚钱,不过等得到孝敬钱,更是叫嚷着全村人都知道了。
大伙开始还暗地里笑话她说大话,觉得是陈老娘自个儿贴钱给她闺女造名声。
直到村头广播里响起贝贝搬来的歌,大伙才知道人家女儿是有大本事的。
“妹儿家里有人找!”一个大娘挑着一大缸水从田埂过来,显然她是跟贝贝一样给家里人送水来的。
“来了。”而此时收了碗的贝贝是一点都不知道大热天是谁这么有兴致的跑到这里来找她。
在村里、学校没交好的朋友,平时和大伙都是不远不近的处着。她实在好奇原主是怎么快乐的长大。
不多想回到家里后,等见到来人她嘴巴都要塞下鸭蛋了。
原主的情债啊!
“李胜利!”
“陈同学,我~”
男同学长得普通,好在满身都是书卷气,眼神端正温和。一番组合生生把人相貌拉高了好几分。
贝贝还是第一次看到本人,不经再次感叹原主眼光好。
她毕业因为改名的事也比其他人迟几天到学校,上次她写好的信还是让同学转交的,俩人也就一直没见过面。
“进屋说。”
陈家院子左右邻居都住得近,夏收虽然大多人都去地里了但家里还是有个把人在家的。
俩人站着说些情啊爱啊被人听去那以后就有得说了。
李胜利也发觉到是他欠考虑,赶紧跟着贝贝进屋。
“喝杯凉茶。”大热天的从县里跑过来,又没大汽车可以坐,不管骑车还是走路还真是要顶个大日头受点罪的。
贝贝生怕他中暑给倒了满满一碗凉茶。
“谢谢。”
“说说什么事呗。”贝贝故作无知,之前原主故意勾引的事,不是她干的她可不认。
“那信我看了。”说完李胜利一口闷了整碗茶,那劲头跟干完一碗酒似的。
“这都快1个多月了,是有其他问题吗?”贝贝觉得他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她都马上要开始“第二春”了。
“我想争取、争取……”
“停。”她把脸凑过去:“要是我一直是这样你还想争取?”
李胜利坚定的点点头,然后贝贝就看他扭捏的说:“初中你在我隔壁班,每天下课都…都喜欢从后门出来,我坐在位置上都能看见。”
她扶额,原来初中就看上了。怪不得原主伸伸手指就勾来了,可惜了这对!
“嗯~李同志,我不想找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所以信里那都是我真实想法,对不住了。”她这个歉道的是真情实意。
李胜利紧张地站了起来:“不不不,不要道歉,是我烦到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往外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等走到大门口又停下来转过头笑着说:“你还小!要是反悔了,记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