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人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此话一出，原本温顺的小狐狸立即跳起，朝着竹青的脸颊径直打去，双目圆瞪，似乎十分愤怒的样子。
“我真的很烦恼，你不要捣乱！”
竹青似乎生气了，大吼大叫着想要将小狐狸抓住。
却不料，小狐狸轻易躲开，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抬起前爪便划了下去。
白净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三道伤口，但，竹青没有生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伤口很小，也很浅，几乎没有疼痛。
然而，竹青却落下了泪珠。
他紧紧地捂住自己胸口，仿佛那里痛苦难忍。
泪珠一颗颗地落下，滴在衣服上，滴在地面上，滴在小狐狸的绒毛上
草丛后的明月霞同样落下了泪珠，妹妹和小婉有些不解，却被她拉扯着，离开了。
一幕幕画面在竹青的脑海里回放。
小时候的欢笑打闹，外出游玩时的拼死一搏，对抗赤炎剑宗时奋力拼杀，还有和师傅学习时的欢声笑语
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曾存在过自己的生命里。
白溪、牛兰、杏桃、小枝、惠兰、阿翠、阿柳，还有孩子们，他们确确实实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
艳娘、倩娘、苏阮阮、茱萸、梅兰她们也是自己的娘子，也曾温暖过自己。
自己有什么资格放弃？有什么资格趴伏在地、不愿站起？
但，真的很痛！
“啊~~”
一道哭泣声回荡于树林，伴随着微风飞到了海岸边，声音凄凉而无助，哀伤而悲痛。
金文、梅兰、艳娘她们听到哭声反而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哭出来吧！
哭出来，一切会好的！
竹青没有哭过，在即将饿死的时候，他没有哭。
在被强大的妖兽攻击、即将身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面对数万敌人、遭受强大对手欺凌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即将失去所有修为，变成凡人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他不敢哭，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一旦胆怯便会失去来之不易的东西。
但这一次，他哭了，哭得任性，哭得肆意妄为。
因为他真的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雪依旧下着，渐渐地猛烈，渐渐地汹涌，渐渐地将整片北域铺盖上白色，渐渐地掩埋掉凄厉的哀伤。
雪白的山脉里，小狐狸趴在竹青的脸上，为其舔舐着伤口，神情有些哀伤，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竹青抹掉眼泪，温柔地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你叫小雪？”
“嗷呜~”
既然是师傅的孩子，自己应当照顾得妥当。
“小雪，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小雪欢快地跳到竹青的脸上，不停地舔着他的脸颊，毛茸茸的小尾巴不停地摇摆着，极为喜悦。
——
数日后，马蹄形的山谷里，豪华宫殿的不远处弥漫起一片迷雾，许多人影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玄竹上人宫殿的地下，宝物库里。
“师弟，这些宝物当真要赠予我们？”
叶哲看着二十多万件的顶阶法宝，十分胆怯地问向身旁的竹青。
“当然！将各位前辈埋没于此，才是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