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娇从刚才的混乱中镇定下来,总体目标不能乱,还是要坚持去办正事,在街边随意买了点吃的。
找到一位戴眼镜的小货郎问了路,整理了下头发,擦了把脸,决心用双脚走过这山路。
以前,她是校园徒步社团的成员,一二十公里算不得什么,只是时间方面就很仓促,不过,若是顺利地找到了朋友,就算是老死不相往来, 住一晚也未必不可以。
再者说了,那阴魂不散的男人还能晓得她去了那车子到不了的村庄,也算是摆托他了。
想着,警惕地往后看了几眼,除了骑摩托车或是赶着骡马赶集的路人,没有半个城市人。
道路两边是深林,集市设置在河谷底,旁边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小摊贩告诉她,经过第一个岔路口就下去,岔到小路,过了桥,顺着路一直走,直到看见村庄,就是她要去的地方了。
村子不难找,谁没事也不会到那里去。
若是对于那有事的男人呢。想到这,娇娇不禁吃了一惊。想不透,这人怎么知道自个要到这地方来的,难不成是白疾风也是骗子,将她给出卖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惊一乍。”
边走边自我安慰着,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进入林间小道,黄沙满地,裤腿和鞋子上立马沾满了灰尘。
走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明白,这路仅仅是汽车过不了,但摩托车可以啊。一路上,她碰到好几位骑着摩托车的大叔载着裹着头巾、身着民族服装的大婶呼啸着去赶集。还有骑得飞快的小伙子一飞而过,还不忘回头朝她吹口哨。
瞬间,又让她明白了自个是个姑娘家,终究一个人出门还是草率了,看来人家白疾风说的没错,也许应当听他话的,带个男人,会安全很多, 尽管,他长得比姑娘家还好看一些,但其实也算得上是铁铮铮的汉子,不过是温柔一些。
终于攀上一个小缓坡,中间有一大块几十平米的大石板,很是神奇地立在那里,石头上扔满了糖纸瓜子皮饮料瓶子,一定是路人歇息的地方。
一下子就饿了,拿出街边随便买的大饼就着咸菜吃起来,吹着林子里清爽的风,若不是行走在要债的路上,这样的旅行实在是惬意呢。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当儿,石头下方响起了突突的摩托声响。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多了,大概赶集的人往家回了,若是遇到骑车的孤身大姐,说不定还能搭上一段呢。
想着,就着清风,开心地举着大饼咀嚼着,不好意思站起身来明目张胆地看来人是谁,要是年轻小伙子,人家还以为自个对人有想法呢,只能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察言观色。
不过,车子上来后,她又想跑了。
还是狗男人。
郑君彦看见她,也愣住了,停下摩托,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她,不自觉地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的姿态,以此表示自个真的不是有意跟着她的。不曾想,忘记将车子停稳,差点连人带车的倒向路边的荆棘上。
郑君彦寻了半条街也没看到玉娇娇的影子,心想,她必然是躲着自己,反正只要自己不出现,想必也不会再出啥子幺蛾子,那么大个人,刚才还晓得要找警察呢。自我安慰着,放下心来。
得知,车子进不来村子,只能将在县城租来的汽车停在市集上,回头进了一家摩托车修理店。
店主不愿意出租,他只能自个花钱买下一辆。
店主机灵地教他如何逃交警查证件,不过一听说他要去的地方,瞬间乐了,说那地方才没人查呢。不过得小心一些,路不好走。
郑君彦听了最后一句,犯起难来,自个好些年没骑过这玩意了。可是还得舍命为君子,总不能半途而废啊。
只能慢悠悠地、十二分小心地骑着新座驾往前走,遇到对头车就完全停下来让人家先过去,用当地话说,像个大草包。这点,从过路人嘲弄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
玉娇娇看到灰头土脸的郑君彦,加上他刚才的样子,心头的紧张感松懈下来。看他那笨拙的样子,铁定了也是有弱点的。
再者说了,除了身家性命,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他这般紧追不舍,自个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人不照样寻得着。瞬间有了种大义赴死的凛然。故意用力嚼着食物,斜瞅着他。
“这位姑娘,请问您为何总是出现在我经过的路上啊。我说我是碰巧要经过这条路,你信不信。敢问你此行要到何处去,还要走哪些路,我好绕开些,免得姑娘再误会。”
郑君彦看到她,心中窃喜,但还是装出委屈的样子,想要消除她的猜疑。
“到药王村,怎么,狗,这位先生,你也同路吗?”
郑君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吗,而且,这人还是毫无礼貌地骂他。
他很想辩解自己是有名字的,顺带着再给她解释一下昨天早上的事情。
想想,算了,这不是越描越像嘛。
“对,我们又同路了,我要去找药材,敢问姑娘是为何目的啊?”
“我去寻朋友,健壮的男性朋友。”
玉娇娇脑海里盘算着无数反骗子的招数,搬出男性人物的主意来。
“哦,是吗。看来姑娘是靠着双脚走到这的,又累又饿,不如搭上我的便车,顺路带你去?”
“鬼才坐你的车呢。”
玉娇娇心头骂着死骗子,不客气地回击道。不过,她立马后悔了。
郑君彦当真是有些生气了,觉得自个真是白白替她担心了那么久,好说歹说,这家伙油盐不进,不领情不说,还一直视自己为洪水猛兽。按说,自个也没有义务非得管她这个,目前看起来惨兮兮的女娃子。
他无奈地摇摇头,发动车子就往前冲,不想心不在焉的起猛了,连人带车的又翻倒在路中央,整一个人灰头土脸,痛得他龇牙咧嘴,直吸凉气。
坐在一旁继续吃东西的玉娇娇也懵了,心中的怀疑消散了很多,或许自己是犯了程欢那先入为主的错误,一开始就给人想错了。
这个人确实是请全场人喝了酒,按说能搭上鸿瑞家公子的人,想来也确实算得是圈中人吧,再说谁会无缘无故的在人面前表演摔跤啊,而且还是两次。
想着想着,不经意地笑出声来。
“哎,你不会骑车啊?”
她大声问道,如此,倒是可以自己骑,带他去,方向盘掌握在自个手中,生死不是完全由自己掌控嘛。还能怕了你不成。
反正此刻,富贵公子个哥儿欺骗人间的故事,基本是终结了。
郑君彦吃力地扶起笨重的摩托车,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反问她会啊?
“你出车,我出技术,离我一指宽,我带你。”
玉娇娇将东西收进袋子里,叉着腰,想要显得有气势些。
“明明粉比面饼好吃一些,坐石头上吃这个多凄凉啊。”
郑君彦看到她的转变,心中窃喜,嘴上还不饶人。
“废话少说,不然我随时可以给你丢路上。”
玉娇娇说着,不由分说地跨上了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