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君彦走在板正西服朋友的一侧,接受着全公司上下大小领导诧异、不知所措的问好,径直走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一关上门,笑可就忍不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玩儿我,靠,要是让你爷爷知道,你这般胡闹,还敢将这担子往你身上丢啊。这省级首富的名儿老爷子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享用了。”
崔烨边单手解着扣子,边幽怨地看着他假装生气地抱怨着,其实,打心底,对于刚才那样一番展示或是表现,心里头可是万分得劲的。
郑君彦看穿一切的表情盯着他微笑。
忽然,门外响起了震天响的敲门声。
两个人迟疑地对望了一眼,心中的疑问是一样的,爷爷不会这么快就杀到了吧,这种动静除了老爷子,别的人料想也不敢的。老爷子在企业里弄出来的那一股子肃杀、尊卑富贵,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
门一开,站着的是今天保驾护航的保镖们,领头的表情转换还没那么及时,嘴巴咧开,眉毛竖直了,眼角高挑着,样子很是滑稽。他身后的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两人。
他们身后,已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只等呼之欲出,全是企业职员。当真,自己和崔烨的这一举动,给人搞迷糊了,总得弄出个一二三来。他一现身,立马缩回去了一大半。
一看,他就明白了其用意,朝着领头的招招手。领头的虎背熊腰立马变身弯腰的小虾米,乖巧地跟着进了办公室。
“五个,是不是,过去了,多给你一千,赶紧带着人悄无声息、不着痕迹地的从这楼宇间消失。”
对面的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谄媚地说着感谢的话。
“郑总,除了做保镖,我还是私家侦探、麻烦解决师,反正一切事儿都能办到,这是我的名片,请一定第一个想到我。”
说着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郑君彦不耐烦地挥着手让他赶紧离开。转手将那张手边的名片就往垃圾桶里扔。
“等等,晓不晓得尊重人,这设计多有意思啊,颇有侠士风范,给我吧。”
崔烨从他手中拿过那张名片,塞进了口袋中。
“哎,你不光对崂山有兴致,还关心华山论剑。”
他调侃朋友道。
“看来你确实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倒是对前台的姑娘有兴致,人见了你口水都下来了,你呢,顶着狗男人的名头,还亲自给人擦去。哈哈。”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崔烨再也憋不住了。
郑君彦也觉得这事儿十分荒唐,怎么就在那当儿没有处理好呢,一看到那个女人,脑海里就没忍住翻腾起那天晚上两个死猪不怕滚水烫的亡命青年,那股子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怆感,叫他瞪圆了了眼睛,想要确认,站在面前、焕然一新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那天晚上同他讨论生男生女、披头散发没个正行的人。
她一开口说出那三个字,他立马从她嘲弄的嘴角边上,好看的眉梢里认出她了。随即有了逗逗她的心理,居然失去了分寸,在众人面前调侃了她。当真是今天的一大败笔。
若是爷爷发现自个早已和企业的员工有相识的,一定认为自己只是面儿上的不愿意执掌家业,在那儿装样子呢,他这看起来正经无比的老头儿,其实最喜欢这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事儿了。
“你不是还要去参加什么论道吗,赶紧去,来不及。晚上或是明天得空了再约成不成,赶紧的。”
郑君彦有点乱了,想要一个人顺一顺。
“去不了了,我那妹妹大概是嗅到你回来的味儿,跟着来了。哥们儿,自求多福吧。”
崔烨揶揄着好朋友,不顾郑君彦吃惊无奈的复杂表情,从入户电梯直接下去了。
不等他回过味儿来,爷爷为他准备好的五十来岁的秘书进了办公室,开始给他一一汇报当天的行程,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到角色当中。脑海中却总是为着那不太能入脑的情景搞得有些抓心挠肺,无法从头脑中根除,差点第一天就跟这位刻板又啰嗦的老秘书翻脸、发脾气。
玉娇娇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和老大们一样,打心底里认定了那位身着西装套装的人儿才是她们的正主。心中想着的是消失的闺蜜和五十万,已经不能再拖了的装修款及如何快速的将铺面转租出去。
郑君彦在公司里的表演,老头子自家庄园里的摄像头前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孙子在跟自家斗法呢。他反复瞪大眼睛看了两遍大孙子在前厅和玉娇娇互动的那一幕,脸色更沉重了。
打心底他是认同孙子的本事的,他雇人来扮演他玩乐,只当是对自己决定的温柔反抗,但和员工这般,就显得轻浮、不晓得轻重了。孙子的分量在心中打了些折扣,又不甘心,只能怪罪在女方头上。
“成何体统,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有半点的责任感,我看他在欧洲的事业也多半是假的。哪家小妮子如此放肆,不懂企业规矩、忘了企业文化。”
老爷子在电话一端气呼呼,咬牙切齿地抱怨着,当真是生气了。
“董事长,别生气,孙少爷大概也就是少年习气还没有退干净,这外头的事,我们已经探查得一清二楚,确实存在的。”
老秘书不识趣地解释了一通,相对而言,透过新主子吊儿郎当的表现,他好像喜欢这位新主子更多一些。跟着这主儿,自己将会有更多的自主时间,不用一辈子为公司卖命,在晚年还有希望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哼!”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蛮横地切断了电话。
老秘书沉吟了一会,拨通了人事的电话,说找个理由将今早制造风头,更确切的说是造成混乱的姑娘给开了。话语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人事的电话立马到了管前厅的经理处。
老实说,老大实在有些喜欢玉娇娇这女娃儿,人长得出众有特点,媚而不俗,越看越顺眼,社会阅历浅,没啥心思还听话,妥妥的企业门面,任何场合都派得出去。
也是这些优点,借着一位员工辞职嫁人的当儿,玉娇娇才简化了程序快速顶缺的。
今天这事儿,本不是自家属下的错误,明明是那公子哥儿轻佻,将企业大厅当成酒店大堂。
她犟着说自己真的找不出这位员工的毛病来,潜台词就是这种无妄之罪,这个坏人自己不想当。
“甘经理,这个是上头下来的意思,我们都只是配合。”
人事主管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
“好吧,晚上再通知吧,人家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一整天已经心神不安了。”
老大欲言又止,看了几眼站在一旁心事重重的玉娇娇,当真不晓得如何开口。
人事部可一点也没听从甘经理的意见,临下班的时候直接找到了玉娇娇,让她当天办理离职手续,算她整天的工资。
玉娇娇当场愣住,卸磨杀驴,看着那多给的五百块钱,有种卖了一次的感觉,被轻贱的屈辱教唆让她将钱丢还给人事主管,想了想穷得叮当响的自家,忍住了,只在心底骂了好几遍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