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袭来他身上的墨竹香。她慌忙站起来,发现自己和他前所未有地近,一抬头,毫无防备地撞进他粲若银河的瞳眸里。
他松开她,别开视线。
指尖的触感却犹在心间缭绕。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瘦小,而且,她在发抖。难道是冷的?
“多吃点。”
“啊?”
萧珩自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二人无言行至国子监附近。
正当梅清竹心口又开始砰砰乱跳,正想着用个什么理由和他错开一点距离时,耳边响起他清冽的声音:“你去吧,我还有事。”
她吁出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今天多谢八殿下相救之恩,臣女牢记在心,感激不尽。”
他朝她点点头,清浅一笑,转身而去。
梅清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了学回府后,寒露兜里突然多了一条寒气铮铮的玉项链。
这项链也不知是何时被放进来的,主仆二人竟丝毫没有发觉。
柔韧的金银链条,挂着个月牙形玉坠,白腻柔润,光可鉴人。月牙弧边生着一脉若有若无的细丝,殷红殷红的,水光盈盈,仿佛在流动。
同这个奇怪的项链一起来的,还有一张纸,上面画着说明。
她看了说明,找到坠子上的开关,轻轻扳开,然后按下发射按钮。自红丝处有一根微不可见的细针飞了出去,“哗”的一声,两米开外的花瓶应声而碎,力道惊人。
那细针由丝线拉着,又弹了回来。
“主子,这个东西太神奇了,这该是从哪儿来的?”寒露暗暗咂舌。
霜雪道:“看着也不像是害人的东西,难道是谁悄悄送的?瞧着还挺贵重呢,正好过几天江老夫人寿宴,可以戴着防身。”
梅清竹把那纸说明翻了个面,然后,脸慢慢地黑了:“八皇子的。”
只见那张纸背面只写了三个字,多吃点。
这是他的原话,当时旁边没有别人。
“怎么,怎么会,他怎么突然送这个给小姐?”寒露惊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明白了。
“嘘,小点声!”霜雪忙道。
寒露忙捂住嘴,到门口看了一圈,确认四周没人,才又回来道:“小姐,那这个该怎么办?”
这玉坠可是难得的血玉,里面还有这样的机关,针都淬了剧毒,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
“好好收着吧。等下次见到他,再说。”梅清竹抿着嘴,揉了揉眉心。
“莫非是因为小姐今天险些出事,所以八殿下送来这个防身?”霜雪猜测道。
今天梅清竹被朱翔围困的事,虽然当时她不在场,但后来已经从梅清竹口中得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想来不会有错。这么说,八殿下人真是太好了。”
寒露眼中露出丝丝感激,不由得小心看了梅清竹一眼,欲言又止。
梅清竹哪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眼神冷了冷:“这样的话,以后再不要提了。龙子凤孙,咱们肖想不起。”
她不管他现在为何对她如此友善。她只知道,已经踩过的坑,她不想再踩第二次。
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她听说宫中锦妃有意打听梅若卿,立即写信给他。可他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任何回音。
一个月后,她被赐婚四皇子。两个月后,梅若卿被赐婚八皇子。她发了疯地给他写信,写了无数封,却没有收到哪怕一句解释。
再后来,她嫁与四皇子,他带兵出征,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记住,我们与八皇子,只是泛泛之交。”她声音淡薄:“好好准备着过几天江家的寿宴,打听着舒然苑那边的动静。”
江老夫人马上就要过寿,这个好机会,她可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