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表姐也进了国子监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课呢。”
“那敢情好,日后我们可以互相照应。”梅清竹笑道:“表哥和表姐都在国子监读书吗?”
“是啊。”王文茵眨眨眼:“哥哥去年已经中了举人,就等着来年春闱考取进士呢。”
王子昭有些不好意思:“文茵,还没影的事,别乱说。”
梅清竹自是含笑鼓励了表哥几句,心中却暗暗疑惑。
奇怪,她记得前世舅舅一家很早就离京了,似乎从没听过王子昭要考进士。
既然王子昭有考进士的底子,舅舅和舅母怎么舍得离开京城呢?
改日她可得查查。
次日,王家兄妹便和梅清竹同去了国子监,王子昭去男学,王文茵和梅清竹牵手去了女学。
王家日渐衰落,王文茵在学堂向来是边缘人。不过,自从上次朱家姐妹丢丑受罚后,如今学堂众人对梅清竹还算客气,王文茵作为她的表妹,便也被她的朋友接纳了。
午间。见表妹融入得很好,梅清竹放下心,放下她走出来,寻到净房小解。
国子监女学的净房离男学不远,离教室却有些远,毕竟谁也不想在课上闻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气息。
这会儿是中午休息,时间还早,梅清竹完事后从净房出来,信步在校内闲逛。
一片假山小树林渐渐出现在眼前,漫步其中,不远处男学的围栏隐约可见。
这块地方草木茂盛,人声寥寥,若要干坏事,这倒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梅若卿惊怒的声音:“朱璐,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们做什么?”
梅清竹吓了一跳,忙闪身躲到树后。
“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梅二小姐?你坏了我的好事,害得妹妹颜面尽失,还害死我的丫鬟,害得我被李夫子从书法课踢出去,还被当众打板子!你不会真以为我能饶了你吧?”
“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要算计我妹妹!”梅若卿声音尖锐,渗着一丝恐慌。
“呵,梅若卿,别人看不穿你那张美人皮,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朱璐冷冷道:“你在姑奶奶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连你妹妹都骗不到,还害得我和妹妹吃了这么大亏!明知道我妹妹坐在那里,竟然提都不提醒一句,贱人!”
一个贵女道:“她怎么会提醒,她分明就是故意和她妹妹合伙害朱姐姐的!”
“下贱狐媚子,比你妹妹还贱!”
“当着我们的面就勾引四皇子,勾栏里的姐儿都没你下贱。”一个心仪四皇子的贵女照着梅若卿的脸就啐了一口。
一想到四皇子,朱璐怒火噌噌上涌,左右开弓啪啪给了梅若卿两掌。
五六个贵女把梅若卿抓得死死的,一声救命还没喊出来嘴就被堵上了。
“勾男人的狐媚子!”
“真该让四殿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别打脸,打这里,看她还勾不勾人!”
一阵阵骂声混着拳脚加身的噗噗闷响,惊起了林中飞鸟。
梅清竹双手环胸,闲闲听着。
好,打得好。
公府千金的威风,果然就是不一样。
那一日她之所以任由梅若卿逃过惩罚,等的就是这一幕。让梅若卿将朱家千金得罪死,她日后若还有安生日子,哼,她就不姓梅。
“等等,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可别给人听到了。”朱瑶忽道。
梅清竹身体一绷,忙死死屏住呼吸。
朱瑶沙沙的脚步声在附近转了一阵,重又回去:“没人,继续吧。”
无情的打骂声又响起来。
梅清竹提起脚,缓缓往反方向走去。
她得回去,在这里被发现就危险了。
树林里碎叶满地,走一步都得十分小心,不能发出响动。梅清竹蹑手蹑脚,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才逐渐消失。
她扶着树干呼出一口气,下一刻却一脚踩中一根圆树枝,整个人滚球般朝前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