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齐白昱似乎有些不甘心,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陆迁的衣角,可怎么都无法把陆迁再往自己这边拽近一点。
他像是只濒死的鹤,努力伸长了脖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呜咽与嘶鸣。
“迁迁…我…我——!”
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大睁的眼睛逐渐变得迷茫,难过,最后黯淡,涣散。
拽着他衣角的的手陡然滑落。
“……”
陆迁麻木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窗外的风似有所感,从缝隙中挤了进来,吹遍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它把陆随带进来的木棉花瓣吹起,又落下,飘飘悠悠送到齐白昱不再起伏的胸膛上。
陆迁沉默地望着齐白昱,望着那瓣渐渐颓靡的木棉花瓣。
他突然想起来木棉花的花语——
珍惜你身边的人,珍惜你眼前的幸福。
思绪一下子飘回多年前。
那时的他们正值少年,青春,张扬,天不怕地不怕,总想轰轰烈烈干出什么大事来。
他们曾约定过,要一起在《幻界》征战四方。
他们曾约定过,要一起打球打到他们老了,跑不动,跳不动为止。
他们曾约定过,要看每一年的第一天的海边日出。
但现在齐白昱好像要失约了。
陆迁垂下眸,伸手覆在齐白昱圆瞪的双眼,轻轻往下滑。
他说:
“再见。”
以及:
“对不起。”
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
w将白大褂男人的尸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拧成一团,然后放进了他随身携带的箱子里。
他冲叔侄俩挥挥手,“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可是还没等他的脚踏出这间房间的门,一把黑洞洞的抢顶在了他的脑门,扣着扳机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微微泛着红。
“进去。”
青年身着冷黑色制服,天生上挑的飞红眼尾微微眯起,环视四周一圈,踩着黑皮鞋缓步而入。
w顺从地后退一步,嘴上还说:“别激动,走火了就不好了。”
“快快快!”
下一瞬,青年身后响起一阵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防爆盾与高能加强炮的特殊人员一拥而入,几个呼吸间,就将这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陆随眯起眼,向后靠着病床双腿交叠,扯了下嘴皮子,“这么久没见了,好大的架势啊,冷组长。”
青年淡淡睨了陆随一眼,“全部都拷起来,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人掏出手铐,呼啦啦围了上去,作势要将他们按住。
陆随拧起眉,有些不高兴,“冷逾,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待会儿还有个雇主要谈,没兴趣陪你玩过家家,我先走了,记得替我向你哥问好。”
说着,他拉着陆迁,抬腿就要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