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粟这一手搅屎棍,搅得他自己都有点懵逼。
虎牢关居然拿下啦!?
刘粟的意思,是给洛阳那位制造点紧张感。来年黄巾直接陈兵虎牢关,吸引刘万世主力,好方便刘宏胆战心惊,向他这个关外王求救。
哪知道邓茂如此无敌,居然一战而下虎牢,这来年,是要直接围洛阳啊!?
大贤良师不顾身体,雪夜来到虎牢,亲自嘉奖:“邓茂,程远志,汝等二人神威盖世,来年成就大业,本天师少不了你们三公之位!”
邓茂、程远志连连挠头,缓了大半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攻进虎牢关。
“军师,下一步怎么办?”张角问起郭嘉计策,这模样实在怪异。
郭嘉注意到人群中刘粟,有些皱眉:
“大贤良师,颍川韩忠那里情势不妙,若是颍川有失,许昌必然难保。现下,还是放弃虎牢,来年拿下兖州、接连青冀要紧。洛阳有皇帝重兵,纵使我等攻到洛阳城下,也只会被卢植、朱俊所部三面夹击。”
郭嘉分析的没错,或者说,张角把大本营定在许昌,原本就是最大错误。若非邓茂给力,拿下牧野,现在张角的粮道,都还受到卢植威胁。
先下兖州,再图徐豫,然后并关东六州之力威压洛阳,于计策上毫无问题。计策没问题,但问题是,邓茂怎么办?
邓茂对这位军师超级看不上,他打心眼里只服刘粟。奈何,这位郭嘉比刘天师会舔,得到张角偏宠,以至于刘天师险些和师兄张角反目成仇。
想到这些,邓茂越加不爽:“大贤良师,我等好不容易拿下虎牢,若是丢弃,来年要填多少伤亡!邓茂不退!请大贤良师体谅,再于我……”
邓茂并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人马才能守虎牢。刘粟在人群中悄悄比两根手指,邓茂会意,有刘天师支持,信心爆棚:
“请大贤良师再与我两万壮丁,邓茂愿以性命担保,死守虎牢,绝不用大贤良师费心!”
郭嘉依旧有些摇头,他这个人死心眼。荥阳、虎牢是皇帝的遮羞布,也是黄巾借着豪强,隔绝宗室的屏障。它们在豪强手里,远比在黄巾手里好用。
张角略有不喜,郭嘉计谋无敌不假,可他的目标只有洛阳!
张角愿意听郭嘉计谋,那是他的计谋能拿下洛阳。现在洛阳近在眼前,让他放弃虎牢关,他和邓茂一样不愿意。
“好壮士!”张角不管郭嘉反对,大手一挥,同意邓茂请求,“邓茂、程远志,我与你们两万壮丁,一万黄巾力士精锐!一年之内,我不想听到虎牢关求救的消息,汝等二人,可敢接令!?”
邓茂心想着多一万,心里更不怕:“邓茂、程远志接令!”
刘粟为什么要五万人?因为,他九原就这么多甲胄……刘粟想着跑路,顺便拐走邓茂,没想到这两位还挺热心黄巾大业。
守住虎牢?谁给他的脸?丫卢植就在河对岸,杨彪、董承不敢回洛阳,跑去河内汇合卢植,这三万多精兵,是刘粟留给卢植打河北的,可不想在虎牢关死磕!
洛阳,宗室联合寒门,重兵过十万,万无一失,这点谁也没法改变。
三方势力,黄巾、宗室对峙已成定局。洛阳万无一失,许昌张角有无限大纵深,同样无惧一城一地。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豪强兵力太分散,没办法打出关键战役,反将宗室一军。
所以,刘粟才千辛万苦当搅屎棍,给卢植送去荥阳、虎牢这两万多人。就是要让他有足够的兵力,一举攻下冀州,给豪强寻一块安身之地,顺便把中原局势搞成三方混战。
真要是邓茂死守虎牢,卢植迫不得已放弃冀州,转头在虎牢关死磕,那郭嘉这盘棋,反倒好下。
刘粟做这么多,即是要救自己,也是要恶心郭嘉,可不是给某人送关爱。
河内,卢植最近也有些焦头烂额。
先是学生刘备丢了牧野,损兵无数;后有丁原坐镇并州,拼命督战。奈何他不到两万兵丁,怎么去打冀州!?
“子干兄!子干兄!弟杨彪兵败受辱,来投你啦!”
卢植还在苦思御敌之策,杨彪也不需要别人通传,趁着大河结冰,直接跨河而来。
见杨彪满身风雪,颇为狼狈,卢植有些皱眉:“文先兄,虎牢雄关,百万大军不可夺,何来兵败?”
“唉……”
杨彪把实情一一相告,卢植眉头越皱越深:“文先兄的意思是,你人马几乎无损,却偏偏丢了两座天下雄关?”
杨彪越发羞愧,只得埋首:“子干兄休要多言,羞煞我也!”
“董承监军,汝所部还有多少兵马?”
董承是董太后侄子,因此和皇帝算亲属,却也是响当当的豪强。只是和卢植相比,却没资格被客套。
董承自家事自家知,也不啰嗦:“收拢残兵,足有两万两千人,说来也怪,那黄巾用雪球大战,我军虽然溃散,却无多少战损。”
卢植于地图前沉吟,杨彪心有戚戚,试探性问道:“子干,汝为兵家大师,可有破敌之法?”
卢植没有回答,反倒走出账外:“斥候!速去探听虎牢、荥阳二关的兵力部署,不得有误!”